他的话语,犹如清早钟鸣,让沉浸在恐慌中的河南道官员们猛然惊醒。
马翰与彭英耀互相搀扶着,颤颤巍巍站起来,蹒跚到桌前,再次跪倒在地。
马翰满面愁容,“此地危险,臣恳请太孙移驾他处。”
彭英耀随声道:“但愿太孙能珍视自身安全,远离险境。”
二人的跪地恳求如同导火索,
那些惊慌失措的官员们恍然大悟,一个个弯腰上前,跪地齐声请求。
朱允熥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河南道官员,轻轻叹了口气。
“楼已倾覆,河南道又能独自支撑多久呢?”
马翰跟彭英耀心头一紧。
朱允熥莫非打算在此时此景,不顾一切撕破脸面?
然而,那楼确实如他所说,轰然倒塌了。
储学海遗留之物,或许早已消失在这漫漫长夜,融入了云雾之中。
马翰冥思苦想后,只能再次以额触地,请求道:“请太孙移驾他所。”
朱允熥眉头紧锁:“马翰,你们非要顽固抵抗吗?”
马翰尚在沉吟,彭英耀却抬头直视朱允熥:“太孙,臣等不解太孙此言深意。”
“楼已倒。”朱允熥再次强调这一点。
五叔的话不无道理,内乱起则外敌必侵。
河南道位居中原心脏地带,动一发而牵全身。
河南道一旦动荡,南北皆受其累。
九边防线,庞大的消耗,都将面临考验。
这便是朱允熥始终坚持理智判断的原因。
治国非儿戏,不是简单的恩怨情仇。
国本动摇,又如何治理天下?
妥协是最不得已的选择,也是最痛苦的决定。
面对又一次的警告,马翰与彭英耀选择了沉默。
朱允熥心中腾起一股怒气,他已给足了台阶,甚至准备好给予他们足够的尊严。
此刻,他们仍旧不愿认错屈服。
朱允熥声音不由抬高,厉声喝道。
“莫非你们觉得,区区21具尸骨,就能让本宫放弃彻查河南道?还是说,这楼塌了,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能瞒天过海?”
发泄过后,他深吸一口气,缓缓吐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