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允熥双手插在腰间,挺胸抬头,看着孔庙外:“来人。”
朱高炽心头疑惑泛起,眼见朱允熥忙着召集人马,不禁纳闷:手握孔家把柄,怎么不乘胜追击,反而选择鸣金收兵?
诚然,那些装满罪证的账本足以揭示孔家多年来的斑斑劣迹,可真要株连九族,其中阻力与操作难度不容小觑。
毕竟,作为圣人家族,其影响力足以让任何统治者在采取行动前三思而行。
当前虽有解缙等人推广心学多年,但理学依旧占据主导,深入人心,要想朝堂遍是新思想的士子,恐怕还需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耕耘。
孔家,轻易不可撼动。
没有更铁的罪状,就堵不住天下人的嘴,也无法从根本上消除孔家在朝堂的影响力,更别提在民间心中撼动孔家地位了。
不过,眼下施压让孔府低头,倒是可行之策。
因为,身为衍圣公爵位继承的孔公鉴一脉,绝不会坐视爵位落入他人之手。
可到头来,为何迟迟未见真章呢?
这时,冯海手下一名旗官匆匆赶来。
“太孙。”
朱允熥微微颔首,沉声道:“将兖州府及其所属各县的主要官员,一律暂扣,带到此处。”
“遵命。”
旗官拱手领命。
朱允熥接着说:“想必文选司的选拔官员已启程离京,应该是沿运河而行。另外,你让人到徐州府候着,带着本宫亲笔信,挑一半的人领来见我。”
旗官略一迟疑,望向朱允熥。
这可不符寻常程序。
朱允熥瞥向旗官,“只挑选那些有心学背景的。”
锦衣卫旗官立刻拱手行礼,“小的知道了。”
得了命令,旗官弯腰等了片刻,没再接到其他指示,便拱手作揖缓缓退下。
不远处,突然发出轰隆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