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樉感受到了注视,连声质问,随即转向朱元璋:“父皇,河南、山东那边暴露的问题,确实是儿臣之前疏忽了。眼下正领人回头彻底清查,还要查及其他各道。”
“作为朱家的老二,本应为国为皇族竭尽全力。可清理田产,实施摊丁入亩,关系到国家根本,儿臣半日不敢怠慢。否则,儿臣真想多为父皇分忧,让父皇跟兄长少些烦忧。”
朱元璋嘴角含笑,却朗声大笑:“咱家老二,当是宗室典范。英勇有度,大可信赖。这几年多亏了老二,咱跟老大着实少操不少心。”
从一开始的责备,到突如其来的夸奖。
朱樉还没缓过神来,只觉这些年的心血总算没白费,总算还是被朱元璋看在眼里了。
他一脸既委屈又骄傲,说:“能替父皇排忧,是儿臣的荣幸。”
朱尚炳听到自家父亲这话,也忍不住白眼连连。
然而朱元璋话锋一转,“你这话一说,咱心里的石头就算落了地。先前京师那摊子事儿交给了你,眼下自然还是你继续操持。交给你,咱安心。”
话音刚落,他站起身来,用力地在朱樉肩上一拍。
正沉浸在喜悦中的朱樉,身子猛然间如铁柱般僵硬。
哐啷一响。
双腿发软的朱樉,不由自主跪倒在地。
“咱信得过你,哪需行如此大礼。”
朱元璋心中雪亮,嘴上却是这么一说。
朱樉只觉天旋地转,长长叹了口气:“父亲,孩儿不做这个秦王,行不行啊……”
朱尚炳悄悄侧过脸,不想目睹即将上演的一幕。
朱元璋眉头微蹙,反问道:“怎么,难不成咱给的差事还委屈你了?”
朱樉满腹话语堵在喉头,终究只是扑通一声趴倒在地:“父皇,孩儿心里苦啊。”
“你再苦,能有那些农夫苦?能有那些风雪中守边疆的士兵苦?”朱元璋质问。
朱樉爬起身,仰望着朱元璋。
“孩儿自个儿有几斤几两,心里明白。这事儿孩儿办不好,若真是有那本事,父皇说啥就是啥。如今单摊丁入亩的事,每天就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使。”
朱元璋双手拄着膝盖,“咱没给你派帮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