宽敞的道路,王夏荷走在路边,她走得很慢,步履蹒跚,但背影却和谐的几乎跟周遭的大山黄土融为一体,只剩下一个显眼的蓝头巾,随风飘扬,好像随时能被吹走一样。赶车的老黄,这时,叹了口气。
“这也是个苦命人啊,年纪轻轻守寡,因为没生出儿子,被婆婆赶回娘家,这么多年在王家当牛做马,瞧瞧都瘦的不成人样了……”
确实太瘦了,同样是寡妇,陶姐爽朗霸气,爱说爱笑,而王夏荷整个人却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压抑感,明明还不到四十岁,可那双眼睛,却空洞麻木,像潭死水一样。
只有那抹蓝头巾,是她身上唯一鲜活的颜色。
想起刚才王夏荷在供销社买的红布,那样鲜艳的大红色,只有在结婚的时候才会用,老王家要办喜事了?
与此同时,二三百米外一条小巷子里。
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青年,从一间隐蔽的房子里出来,他拽着腰带提了提裤子,垂头看了看自己油亮的皮鞋,确认没什么脏东西,朝墙角吐了口痰,大摇大摆往前走,刚走没几步,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名字。
“王光耀!”
王光耀回头一看,瞳孔骤缩,拔腿就跑。
没跑几步,他被追上,后腿窝挨了一脚,噗通一下跪倒在地。
“我让你跑!你再跑啊!”
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,王光耀抱着头,蜷缩成团,狼狈的像是落水狗,哪还有半分方才的文质彬彬,得意洋洋。
“赵哥……我错了……别打了……”
“行了。”
赵向东一声令下,小混混顿时停下。
“既然知道错了,就还钱吧。”赵向东说。
王光耀哭穷:“赵哥,我实在没钱了,能不能再宽限几日,等家里给我送钱来,我立刻把欠赵哥的钱还上……”
“我让你不老实!”小混混抬脚在王光耀肚子上狠踹一脚,“你刚才从哪里出来的?没钱还我们赵哥,有钱去赌是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