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什么,是比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花朵般璀璨的生命逝去,更让人觉得崩溃的了。
那么鲜活,那么年轻,她们原本还有大好的时光去挥霍,去享受,而现在,却因为这一个又一个刽子手的迫害,消逝于暗无天日的牢笼中。
她彻底没有了说话的欲望,好像真的成为了一个哑巴,每天重复着打扫卫生的工作,却连自己的脸都不洗,厚厚的泥垢是她的保护色。
甚至有时候,即使浑身散发着恶臭,也挡不住一些醉酒大兵的发癫。
她真的受够了这样的日子,可她连自身都难保,又何谈拉别人出泥潭呢?
她想,如果再不离开这个鬼地方,她一定会疯的……
她没想到,这个变故来的这么快。
又一日,她提着水桶,来到金发女孩的房间,大兵们每天提供给她们的食物少得可怜,仅仅只是一些硬邦邦的面包。
可即使是这样少的量,金发女孩都吃不完,她身体越来越虚弱,精气神也越来越差。骨盆骨折,流血不止,可即使都已经这样了,那些大兵都不愿意请个医生给她看看,甚至还哄骗她,榨干她最后的一点价值。
看着奄奄一息的女孩,原本如同阳光般灿烂的头发,已经如枯草一般,甚至头顶有巴掌大的地方被烧秃了,露出带着伤疤的头皮。
宋娇娇的心里特别不好受,金发女孩甚至连自主进食都办不到了,每顿饭都得由她把面包泡水里泡软了,给她喂进去,这才能勉强吃进去一点。
可是只吃了两口,她就再也吃不下去了,那双靛蓝色的美丽眼眸,就跟失去光泽的玻璃珠一样,空洞无物地盯着虚空的方向。
嘴里不断地喊着家人的名字。
那一声声充满思念和眷恋的呼唤,如同齐发的冷箭,将宋娇娇的心戳的鲜血淋漓。
她紧紧地握住金发女孩的手,无声地传递着手心的温度。
金发女孩侧头看向她,突然将一个小东西塞进了她的手心。
像是手工编织的项链,中间挂着一个小吊坠。
虚弱的声音,仿佛一吹就散,“我撑不下去了……我太累了……如果有可能的话,你可以带着这条项链去找我的父亲吗?请告诉他,我从来都没有埋怨过他,他永远是我见过最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金发女孩的手臂就跟着垂了下来。
眼睛空茫茫的睁着,嘴角好似带着解脱般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