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空阔无垠的西北谁也不认识,只黏着兄长。

兄长白日在外面忙碌,夜里回来还要照顾生病的他。

他那时候很想已经去世的爹,想在长安的娘,还有隔壁裴家和他要好的裴二郎。

夜里睡在兄长旁边的时候,他问兄长:

“哥,我们何时能回长安?我还能见到子信么?”

兄长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总是很沉默,过很久才跟他说一句:

“快睡吧。”

他说得困了,也就慢慢睡着了。

可有次半夜醒来,见帐中无人。

他走到门帘处掀起一个角往外看。

星河低垂。

兄长侧身对着他,站在星光里呆呆地望着手中一块平安符,眼眶发红。

薛玉成回想起来心中酸涩,兄长那时候也只有十七岁,和眼前的云靳一般年纪,肩上却担了那么多的责任。

云靳不知道薛玉成在想什么,但他冷得打喷嚏之后,脑子里都是今年冬衣的事情。

“将军,你说今年的冬衣能顺利送到么?”云靳语气带了几分忧虑。

去年朝廷不但送冬衣送晚了,里面的料子还不厚实,做工粗糙,扯一下就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