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玉成站在兄长身边,用剑和身体把敌人的刀挡回去。

他曾经也只是个胆小的孩子,在边关看见胡人舔血的刀口会害怕会战栗,会控制不住地想要后退。

他问过兄长,为何兄长不怕。

兄长自嘲地笑:“我当然也怕的,怕痛也怕死。可我们若吓得跑了退了,那中原百姓就要遭灾了。”

锋利的刀口刺破薛玉成的皮肉,十四岁的他一边崩溃大哭,一边挥剑。

他那时才懂得没有人不怕死,没有人不会死。

但因为有想守护的东西,所以才会宁死不退。

就像他拼死护着兄长的躯体。

就像兄长宁死也要守住沧函关。

等魏符终于带着援军出现时,薛玉成也已筋疲力竭。

他抱住兄长躯体,从兄长的衣襟口处摸出了一道已经沾满了血的平安符。

薛玉成想过很多次,只要朝廷的援军可以来早一点,兄长兴许就能活下来,那些兄弟们也能活下来。

只要来早一点,来早一点……

这些年他一直在查永嘉五年和永嘉八年之事,他猜疑过一些京中势力,却从未寻到过切实的证据。

他十八岁时甚至带着一身伤进宫,以军功求皇上下令重查案子。

“呵呵……”薛玉成嘴边猝然泛起凄厉的笑。

原来,从来不需要什么证据。

即使有证据,也不会等来公道归还的那一日。

薛家祖训,忠君护民。

往后,他薛玉成未必能守住前面二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