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内心之中画有一条线,里面、外面,在乎的人、无关紧要之人分得清清楚楚。
当陆承远在她画的线之内时,她会伤心,会因为他的一些言辞感到难过,但是这些都建立在她在乎他的基础上。
现在,陆承远已经被挪到线外,对她来讲,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,稍稍熟悉一点的陌生人而已。
她又怎么会耗费心思,去教他,去掰正他?
误会就误会吧,被骗就被骗吧,分不清楚真心假意就分不清吧,脾气暴躁就暴躁吧。
又与她何干?
这天底下那么多糊涂之人,她又不是圣母,没有好为人师的习惯。
说完,陆细辛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卫生间的门口扫了一下,而后站起身,轻声:“我们走吧。”
陆细辛和尹荣安离开许久,陆承远仍旧站在原地,一动也不动。
身体仿佛被扔入冰窖中,全身血液都被冻结住,然后化作冰刃在血肉之中辗转。
疼得他牙齿上下打颤。
“yuan,你怎么了?”阿瑟妮推了他一下。
陆承远一米八几的大个子,这一刻却轻得像棉花,阿瑟妮只是轻轻一戳,就推得他一趔趄。
他茫然地抬下头,看了阿瑟妮一眼,然后快速低头,开门离去。
陆承远离开德文希尔公爵府的第一件事,就是给陆母打电话。
“妈,你跟我说实话,你和爸是不是打算利用舆论逼陆细辛妥协?”陆母并不是城府很深的人,听到儿子的质问,下意识紧张起来:“承远,你怎么知道的?”
“呵——”陆承远自嘲一笑。
觉得自己真TM有意思,真TM活该!
他继续:“那陆雅晴呢,她知不知道。”
没等陆母回话,陆承远就补充一句:“妈,你别骗我,你若是骗我,这辈子我都不再信你了。”
陆母沉默,半晌艰涩开口:“是我们三个商量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