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一落,陆细辛就感觉一股压抑,头顶似乎笼罩着阴云,有种呼吸不畅的窒息感。
还没等她反应过来,沈嘉曜的双臂骤然收紧,死死箍着她,声音似是从齿间磨出,带着透骨的阴鸷:“一年,就一年。”陆细辛有点吓到,她从没见过这般的沈嘉曜,在她心中,沈嘉曜一直是光风霁月的谦谦君子,沉稳温润,永远先为他人着想。
从没想过他会这般,一时间就惊住了,半天不敢说话。
她小心翼翼开口:“嗯,就一年,一年后无论什么结果,我都来见你。”
沈嘉曜默着眸,神情云淡风轻间,却带着风雨欲来的阴郁。
他轻描淡写:“一年后,你不来,我就死在这里,带着念曦。”
“沈嘉曜!”陆细辛听不得这样的话,心脏猛地一沉,语气也跟着凌厉起来,“不许胡说。”
沈嘉曜低笑,微扬的眼尾冷而薄,眼眸静如止水,但平静底下,却藏着惊心动魄的决绝:“我不胡说,细细,我说到做到。”陆细辛心猛地往下沉,受不住地哽咽出声,下意识抱紧他,低声:“不要,嘉曜,你不要吓我。”
沈嘉曜没有说话,只是将头埋在她胸/前,嗅着陆细辛身上清香,慢慢合上双眼。
董秘书有一句话没有说谎,沈嘉曜确实很久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。
不知道多少个夜晚,他都是这样睁着眼睛,等待天亮。
只有酒精和安眠药才能让他浅浅入眠。
陆细辛送来的安眠香,沈嘉曜早已经免疫了,无论多么强效的安眠药物,对于沈嘉曜来说,都无效。
只有陆细辛,才是最有效的药。
只有躺在她身边,沈嘉曜才会全身心地放松,安心。
陆细辛静静地,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,听着身边沈嘉曜的呼吸慢慢变沉,才缓缓起身离开。
第二天早上,陆细辛睡了很晚才起来,她怀孕之后,觉就变得多了起来,每天都要睡足八个小时,偶尔还会睡十个小时。
昨夜折腾了半夜,本来睡得就晚,早上陆细辛一睁眼,就已经上午九点多,快十点了。
天啊!
陆细辛揉了揉额头,怎么睡到这个时候啊,嘉曜他一定起来了,见她睡这么晚,肯定会留下不好印象的。
陆细辛简单梳洗一番,推门出来,发现整个走廊都静悄悄的,二楼一楼都安安静静的,连佣人都少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