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心中努力算账。
这么多人,出行吃饭都要不少钱,在仙山下还得驻扎几日,又要准备祭拜所需之物——他不由将目光转到方才国师交给温慎之的玉柄上,沉默片刻,实在忍不住开口询问,道:“介个……值几头羊啊?”
温慎之:“……”
温慎之实在不清楚一只羊需要多少钱,他蹙眉犹豫许久,也只能憋出一句话:“呃……许多羊?”
延景明:“……这也太贵了!”
离京祭拜,花了那么多钱,做了一件玄之又玄的事,谁也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真有结果,可偏偏谁也不敢说说,延景明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古怪极了,可若真叫他去想……他也找不出什么解决之法。
他坐在马车之中,不由便想起田中的药材,被逼上山的寻药人,还有哪些假扮作贼匪的百姓……他越想心中便越发憋闷,甚至恍惚觉得,也许杨迟朝的办法,才是最好的办法。
找出一切的根源,那人只要死了,一切自可恢复常态。
——可那人是温慎之的父亲,他不可能动这个手。
温慎之当然清楚延景明在想什么。
延景明不擅掩饰自己的情绪,几乎将一切都摆在了脸上,而这一路来,一贯不怎么理会大盛国中之事的延景明,对这些事已算得上是颇为上心了,温慎之一眼便看得出延景明究竟在担心什么。
而这一路来,不仅是延景明,连温慎之的想法,都与在京中时大不相同了。
如今他也只能同延景明说:“待祭拜结束,我们先去见一见你阿舅。”
延景明一怔,不明白温慎之为何突然提及此事,而此时此刻,他听温慎之提起他阿舅,第一瞬想起来的,竟然是暗卫首领师门中最后那一个小师弟。
延景明神情严肃,认真同温慎之道:“泥知道吗,阿猪的小师弟,叫鸡吃虫。”
温慎之:“呃……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