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够了!”龙椅上的皇帝沉喝一声,捏着眉心道:“此事容后再议,众卿先回府准备宫宴,且瞧瞧漠北的诚意再论。”
皇帝此言,极为有理。
众臣恍然惊醒,没有再争论。
——
长乐宫。
顾曦月在精心挑选着晚宴要穿的衣裙。
“皇后娘娘到。”突然,屋外响起唱报声。
顾曦月忙放下衣裙迎了出去:“母后。”
“月儿在做什么?”皇后进入屋内,挥手让宫婢们都退下。
“母后来的正好,来帮我挑挑穿那套衣裳好。”顾曦月亲昵的拉着皇后的手,走到一堆衣裙前。
皇后扫了一眼各式各样的衣裙,眉头微皱道:“你可知今日晚宴意味着什么?竟还如此精心打扮。”
“知道啊,漠北和西楚结盟,我做为公主要和亲漠北。”顾曦月一边说着,一边拿起衣裙挑选。
看着兴致勃勃不当回事儿的顾曦月,皇后忧心忡忡道:“你既知道,就该打扮的随意些,让那漠北大王子瞧不上你最好。”
“西楚就我一个适龄公主,瞧不上我还能瞧上谁?”顾曦月抬眸,平静的望着皇后。
皇后一怔,随后道:“适龄的公主确然只有你一个,但也可从宗室中择人,赐以公主之名和亲漠北。”
闻言,顾曦月放下衣裙,神色认真道:“漠北遥远苦寒,谁会愿意?”
“圣旨一出,岂有不愿。”皇后凝神,威严尽显。
这是摆明了要强人所难了。
顾曦月轻叹一声,拉着皇后坐下道:“母后,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。可母后可有想过,你和皇兄不忍我远嫁,他人的父母兄弟也是一样。”
“将心比心,该我承受的不应强加给别人。若我一人远嫁,当真能换来整个西楚的安宁,我这一生也算无憾。”
听到她如此深明大义,皇后眼眶湿润,心疼不已道:“可漠北遥远苦寒,你去了怕是诸多不惯。再者,这一去,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面。”
漠北距上京有近万里之遥,往来一趟就得小半年,若无要事,定然不会出行。
“母后,现下事情还没有定论呢,瞧你这说的,仿佛我明天就要嫁人了一样。”顾曦月佯装不悦娇闹,缓解皇后的心情。
原本心中悲怆眼眶盈泪的皇后,闻言噗的一声笑了。
见皇后笑了,顾曦月松了口气,岔开话题道:“母后还是先帮我选选衣裳吧,堂堂西楚公主,总不能被比下去,平白让人看了笑话。”
此时皇后也醒悟了过来,和亲与不和亲,根本就不在打扮上。
是以,做为西楚公主,该盛装打扮的还是要打扮,不论如何,脸面不能丢。
——
夏日天热,直至申时过半,赴宴的人才陆续进宫。
此时斜阳西挂,已过了最热的时候,凉风一吹,带走丝丝暑气和焦躁。
杜清影同顾云浮一道,跟在平宁王和平宁王妃身后。
自从上次平宁王寿宴过后,平宁王妃便解了禁,这段日子以来,倒也十分安分。
因此,今日宫宴,平宁王也允了她一道进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