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榜这日，德儒书院门口早早就聚集了很多考生。

大家在书院门外心不在焉、故作淡定地聊天，全都言之无物。

每个人的心思都在一会儿的榜单上。

煎熬了一个上午的考生，终于在正午时分迎来了一队骑着马走来的官差。

大家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，紧紧盯着官差们的一举一动。

官差们下马之后，两人站到书院大门两侧面向大家。一个领头的拿着一张黄色锦锻面的书折站到中间，官差开始唱名。

众考生呼啦一下围上来，竖起耳朵关注自己的名字。

“本次秋闱中举的有：青阳镇李平、四方县陈安、松树村吴宇驰、安平镇王晓然……”

听到名字的人欢呼雀跃地走出人群，没听到名字的人马上挤上前填充空位，好像离得近一些就能快点听见自己的名字。

渐渐地，围在官差面前的人越来越少。剩下的人也越来越紧张。

唱名和榜文不同，榜文是第一名放在榜首，唱名则是根据排名从后往前念。没念到名字的人，要么就是考得极好，要么就是名落孙山。

大概念了七八十个名字，江洋紧张地拽住林瑞的袖口不松手。可还是没听到他二人的名字。

最后，官差抬起头看看大家，说道：“现在宣读的是秋闱前十名。”

这时不管念没念到的人全都安静了，空气都凝固了。大家都想看看最后这实名学霸是谁。

官差继续宣读：“第十名铺前村江洋……”

终于等到自己名字的江洋激动得大叫：“我！是我！我是江洋！我考上啦！”

官差见他如此聒噪，鄙夷地冲他翻了个白眼。他立马低调收敛起来，但仍在人群中小声叨咕：“第十名是我，是我！”

官差那边继续唱名，林瑞双手冰冷，鼻尖和额头上全是汗珠。

江洋也安静下来，帮好友听名字。

第三名和第二名也念完了，江洋忍不住替林瑞捏了一把汗。

就剩第一名了，真的是要么天堂要么地狱啊。

官差停下来，清清嗓子，用最大的嗓门喊道：“本次秋闱解元——桃源村林瑞。”

这一瞬间，林瑞的心跳仿佛停止了，周围的声音变得很遥远，他什么都听不见，人群和官差也好像静止了。

过了一会儿，他才缓过神来，血管中一股暖流冲向指尖、脚尖，他恢复了知觉，大脑也清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