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出什么事儿了吗？”洛言看江洋脸色不对，关心地问道。

江洋苦笑一下，说出原委。那日安平镇分别之后，他回到老家铺前村。到家后得知，父亲在山上采药时不慎摔下山坡，伤了腰痛得起不来床。

他家只有他父子二人相依为命，父亲受伤后，江洋只能扛起家中的重担，下田秋收。

这段时日，他一直在家忙着农活、照顾父亲起居饮食。

不过好在平时他有空就会和父亲一起下田劳作，倒也轻车熟路。

林家三口人听说了江洋这段时间的经历，纷纷叹气。

“你们别跟着难过了，我还有个好消息呢，”江洋用力撑起一个笑容，故作轻松地说道：“镇里派人送信来，请我去当师爷，一个月有十两银子呢。”

洛言和林瑞顿时呆住了。

“那会试和殿试呢？你不去了？”洛言震惊地问。

“嘿嘿，那就不去了。反正考了功名也是为了糊口，去镇里当师爷也不错啊！”江洋假装心满意足地说，“明年林兄只能独自赴京了，我是失约了。”

洛言两口子互相对视，心中百感交集。他俩知道江洋中举后有多开心。

鹿鸣宴后他酒醉的话还在耳边：他不停地说自己光宗耀祖了，他爹栽培他这么多年吃了很多苦，他要继续进京赶考，留在京城，为国效力的同时还要接老爹去享福……

“在镇里当师爷？岂不是白白浪费你的才华？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呢？”洛言不依不饶。

江洋实在装不下去了，苦笑着说：“唉，我现在什么环境啊，怎么还敢奢望进京？京城山高水远，暂且不说我连进京的盘缠都没有，我走了我爹怎么办。大夫说他很可能站不起来了。我今天来一是送些自家的粮食过来，再一个就是当面向林兄道歉，赴京赶考我失约了。”

江洋一直深深地低着头，不看大家一眼。洛言猜想他一定已经红了眼眶。

她想起江洋中举后，在他们租住的小院子里，他告诉大家他考到第十名时那个春风得意的样子。再看到他现在不得不向现实低头的颓废样子，她心里很一阵酸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