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备明显地愣了一愣,也没有答话。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,“主公,其实我读过不少史书,对现在这个时代颇有些了解;而且我从小就很倾慕主公还有诸葛先生。我一直觉得,主公你应该是一统天下的人,因为只有你,真正在意民生疾苦,真正会为百姓着想;当初我一路跟着你从襄阳到当阳,是切身实地体会了。还有,比起曹操,孙权那两个连国之栋梁都要杀的人,主公你是有情有义,和髦下之人同甘共苦,实在好出去太多。只是我知道的历史里…有很多遗憾。这两天我一直在为这些事情苦恼。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大家最终还是走向我所知道的那个结局,‘出师未捷身先死,长使英雄泪满襟’。反正我也回不去了;如今我可以真正地当主公的参谋,帮主公安天下。”
这番话不只是说给刘备听的,更是说给我自己听。一开始我还有些结巴,后来越说越顺,只觉得心里仿佛赫然打开了两扇窗,整个明朗起来。对,便是这样,如今我不用再不忍诸葛恪的结局,不用再空叹秋风五丈原,更不用再躲在边上羡慕庞统唱的凤凰鸣矣,梧桐生矣…如今,我可以尽一切努力去重新打造三国这个时代。想到这里,我忙跪下说道,“如果主公不嫌弃,我愿效犬马之劳。我虽然不能和徐先生,卧龙,凤雏他们比较,但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。”
“书凤请起,”刘备见我复又站起来,打量了我很久,这才叹道,“书凤先前言未曾尽力,却已为备寻回元直,助孔明结盟江东,定借箭连环之计,还请得凤雏先生。如今书凤愿全力辅佐,此乃备之万幸。”他似乎还想说什么,但最后还是没说,只是道,“备还有一物相赠,望书凤莫要嫌弃。”
说着,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锦囊,还可以看出那锦囊里装了两个印章。我正莫名其妙,他又从锦囊里拿出一串东西递给我。我接过一看,竟然是一串丝线编的手链,绳端挂两颗白玉珠做搭扣。乍一看,这和一千八百年后姑娘们仍然乐此不疲的绳编手链没有任何区别,就是花样比较繁复,而且用了五种颜色的丝线。我少不了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刘备。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放在身边?
“今年端午时节荆北多瘟疫,备也略染微恙;这是燕子那时为备做的,”刘备解释道,“虽各地皆有用长命缕之习,却是荆楚之地尤盛,也不知书凤可曾听闻?此物名曰辟兵,保人不病不瘟,长命安康。哎,燕子去了,留下几样东西也都在元直那藏着,备身边也就此物了;今送给书凤,但望书凤虽背井离乡,身处乱世,却也岁岁平安。”
“这…”我慌乱地说道,“这是祯小姐的遗物,主公身边唯一的纪念了。我怎么能要?”
“拿着;这本是女儿家戴的东西,”刘备微笑着说,也不容我再推辞,又道,“天已将明;折腾了一夜,书凤还是早些歇息。”
我点了点头,说,“主公也去休息吧;对不起,害你大半夜的在外面陪我吹冷风。”
“书凤不必见外,”刘备笑道,说着便告辞走了。
尽管现在都快天亮了,我仍然没有睡意。我把刘备送的长命缕系在右腕上,然后打开电脑,又开始读《三国志》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史料。这一次我可不是为了了解情况然后混日子,而是为了找到让史书完全改写的方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