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逊点了点头,也是微微一笑,说,“将军大义;若能随将军左右,实乃幸事。”他突然正色,喝道,“然议身有所属,生死不离江东也!”他的袖子中猛然飞出一道刀光,仿佛阳光下的一道闪电。
我听他说“善待降卒与城中百姓”就觉得害怕得要命——这实在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遗言。我开始慢慢地,一小步一小步地往他身边靠。待他说“随将军左右”,我稍稍放松了些,觉得是自己想多了,没想到下面又跳出一句“身有所属”!我来不及想,甚至来不及害怕,猛地扑了过去。他从左袖里抽出一把匕首,直接就想往脖子上送。我一把抱住他的右臂,不想他用力一拉,几乎就真被他挣脱。我死命扣住他的前臂,狠狠一口咬在他右手腕上。他哼了一声,终于松开手;匕首从他掌中滑落,啪的一声掉在地上。
他踉跄着,再也站不稳,猛地跪了下来;而我也被他拉着也一并摔了下去。匕首就在我身边;我忙用左手拾起匕首,猛力一掷扔出老远,而右手仍然抱着他的手臂,犹自不敢松手。只到看见匕首在离我们十来米远的地方停下,静静地闪烁着,我这才觉得心脏恢复跳动。我转回头看陆逊,只见他木然地瞪着我,一动不动。
“你,你这个混账,”我抱着他的手臂,都快要哭出来了,“你就非要去死?你就非要去死么?!活下去就真那么难!”
许久,他终于开口,压低声音,一字一顿地说,“小姐非要置议全家于不复堪命之地么?”他的声音冷得仿佛北极冰海,目光足可以杀人。
我一愣,心里彻底乱了,猛地松开手。我站起身来连退好几步,泪水再眼眶里打转,想反驳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。
“陆伯言,你好大胆子!”魏延突然暴喝一声,长剑出鞘,“既然言降,何故暗藏凶器,意欲行刺?来人,把他给绑了押下去!”
周围一片混乱,而我只是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,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切。我做了些什么?我又在做些什么?脑海里一片空白,所有的逻辑全部混乱;我根本无法思考,站在那里一动不动。也不知过了多久,我突然感觉有人拍我肩膀。我转过头去,看见田若一脸担忧地瞪着我。
“你没事吧?”田若问我。
我揉了揉眼睛,喃喃答道,“没事,我没事。”
“那陆伯言他…?”田若疑惑地看着我,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