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么地讽刺啊!
多么地可笑啊!
一同出来送虞笙笙的沈婉,看到慕北一蹶不振的失落模样,不忍心地上前安慰了一句。
“慕北大哥,莫要难过。如今笙笙姑娘摆脱了奴籍,对她来说,是件好事。”
沈婉之前从魏之遥那里了解到,虞笙笙因父亲的罪名,原本是被送去当官妓的。
是慕北利用私权,大笔一挥勾掉了虞笙笙的妓籍,改成了奴籍,并将她留在了将军府上。
如今,虞笙笙又从奴籍变回了世家大族的贵籍,于她的确是件值得高兴的事。
慕北默而不语,转身朝卧房而去。
房间里,到处都留有虞笙笙的痕迹。
她用过的茶盏,她睡觉时盖的被子,她白天翻看过的话本子,还有她做到一半的女红。
躺在床上,枕头被褥上都还留有她身上的少女香,还有几根她落在床上的青丝。
慕北将那几根青丝捡起,在指尖上绕了一圈又一圈。
曾几何时,虞笙笙还曾跪在床榻前,脱着衣服讨好他,求他带她入宫见虞箫箫。
还有那么多被梦魇困住的夜晚,虞笙笙都会在这张床上,抱着他,在他耳边哼着小曲,哄他入睡。
一个不大不小的屋子里,只有半丈宽的床榻上,却满满的都是他与虞笙笙的回忆。
慕北蜷缩着身体,如同婴儿在母亲的肚子里那般,回忆着虞笙笙抱着他时的感觉。
他在心里暗中发誓,定要将笙笙娶回来。
*
叔父的家,虞笙笙虽来过几次,但都是跟父母一同来的。
每次来访,也只是吃顿团圆饭,便匆匆而去。
是以,这里对她来说,仍是陌生的。
夜里用过晚食后,小落和夏蕊儿侍奉她沐浴更衣后,便在她的吩咐下,去耳室休息睡觉了。
虞笙笙躺在床上,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。
脑子里想的、念的,都是慕北。
她翻出慕北的那件外袍,抱在怀里,鼻子埋在衣料之间,轻轻嗅着。
淡淡的冷松香,好像她就躺在慕北的怀里,让人感到安心。
就这么躺到了子夜,似有石子打在窗棂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