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熙整个人剧烈地颤了下,接着像是被冻住了一样,陷入了一种无法言说的震惊中。
“你,你说什么。”
季听漠然地收回视线,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:“尼采曾经说过,要求别人爱自己,是最大的傲慢。”
“可你不只要求别人爱你,还认定别人会弯下腰,日复一日地等待你的垂青。”
说到这,季听又看向了他,不带情绪的目光似乎能洞察一切:“你刚刚说想跟我在一起,可你的表情却仿佛承受了莫大的委屈和不甘,半点没有跟心上人在一起的欢喜。”
“我……”凌熙声音颤抖着,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:“我没有不甘心,我,我只是昨天没睡好。”
“从人体生理学来说,短暂的睡眠缺失不会影响对爱情产生悸动,你所谓的没睡好,不过是为自己找的借口。”
凌熙的眼睫克制不住地颤抖着,他看着从容镇定的季听,这个以前曾跟他朝夕相处,亲密无间的人,此刻却只有满眼陌生。
明明容貌没有丝毫更改,可说话的语气,看他的眼神,无不让他怀疑他们之间是否真的曾经靠近过。
凌熙越想越伤心,喉间漫上酸楚:“季听,你为什么,为什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。”
季听神色冷淡,不紧不慢地道:“你觉得我变了,到底是因为我跟以前的季听真的不一样了,还是因为我不再对你予取予求,你不喜欢这样的改变,所以才将错误归结于我?”
“我没有!”凌熙的情绪渐渐失控,眼中也泛起了水光:“我一直认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平等的,难道之前的那些时光,在你眼里只不过是我对你的一场索取吗?”
这是原主跟凌熙之间的感情,季听不做评价,只问现在:“那从你踏进这个餐厅的那一刻起,你说要跟我在一起,到底是出自平等的感情还是一场交易?”
凌熙张口想说什么,这时却季听极浅地露出一抹笑容,替他回答道:“说交易或许不太准确,这不过是一场你认为的自我牺牲,把你自己牺牲给我,从而成全秦在野。”
凌熙的喉咙像是猛地被一只大手掐紧了,这种突然被看透的惊惶带着凉意从四肢冲向心脏,将他牢牢地定在那里。
从这一秒起,一颗恐惧的种子扎进了他的心底,在与季听日后的每次相处中长成了参天巨树。
此刻的凌熙只是下意识的想逃避,他不知道为什么想逃,就是不想再停留在季听的目光中哪怕一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