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听给自己夹了一筷子松茸炖龙趸,才淡声道:“没有。”
[只是没来由的有些胸闷,但还可以克服。]
季砚执听到他说的和心里想的截然不同,不知为何,反倒是他心头的躁郁减了几分。
他看着季听那张晏然自若的侧脸,忽然换了个话题:“你怎么不问问我,王冕现在怎么样了?”
季听就像一个应答程序,“他怎么样了?”
季砚执感觉到他越来越冷淡的态度,唇角微微挑起一个弧度:“多亏了徐仁的那位老师,他的停职已经被解除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不高兴吗?”
季听感觉自己的耐心忽然降低,连话都不想听季砚执说了:“他是你的职员,跟我既非朋友又非亲属,我有什么理由要高兴?”
明明感觉到自己已经快把人惹急了,季砚执却还要明知故问:“那徐仁的老师也跟王冕没关系,为什么要帮他?”
“你自己的问题请你独立思考。”说完,季听就放下了筷子:“我吃完了。”
看着他起身就走的模样,季砚执心里完全确定了,季听就是在生他的气。
他站起身刚要跟上去,季听蓦地转身过来:“袋獾,你今天能不能自己睡觉?”
季砚执一愣,“为、为什么?”
季听自己也不知道原因,便绷着脸说了句:“因为我今天不想跟你一起睡。”
这暴击来得太突然,季砚执一下慌了:“可是我之前跟你说过了,我没有你睡不着。”
“你不是没有我睡不着,你是身边没有人才睡不着,所以我不是你的必要条件。”季听说完,还给了他一个解决思路:“你可以跟杨叔商量一下,让他陪你睡。”
“你原来答应……”
季砚执还没把话说完,季听就走出了餐厅,直接去了游戏室。
季听的性格向来稳定,甚至有一种超乎常人的包容性,季砚执从没想过他生起气来会是这副情状。
仿佛山崩前大地的震颤,眼睛还没看到危险,心里却已经感知到即将而来的天崩地裂。
季砚执倒没有害怕,但他不安,那种惴惴的感觉就像迫切地想做好一件事却被自己亲手搞砸了,糟糕得一塌糊涂。
而更糟糕的是,他不知道要怎么把人给哄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