审问室中忽然安静下来,半晌,季砚执微哑的嗓音才响起:“这次你又想交换什么条件?”
“不提条件,直接告诉你。”
话音未落,季砚执倏地抬起深眸,仿佛魂魄猛然又回到了他的身体中。
“季听昨天已经醒了,但是他情况还是不太好。”孙组长看着手上的资料,嘴里念着:“左手尾指骨折,右手有穿刺伤和撕裂伤,全身冻伤七处,肺部因为受寒严重所以还有局部出血和水肿的情况,心肌有一过性损伤。”
书记员隐隐打量着季砚执的表情,她发现对方的呼吸时急时慢,像是胸口受到很重的挤压,吸不上来气却又在用全身力气在挣扎。
孙组长说完这句话后,抬起头道:“好了,我已经说完了你想知道的事,现在我们开始说我想知道的。”
接下来的几分钟里,书记员听着他把刚才对季世泽说过的话,几乎一模一样的又叙述了一遍。
但是每每讲到季听遭遇的危险,比如被冯磊注射药品,关进冷库,冷库又被铁链锁住时,季砚执都出现了同样的一个动作——
闭眼睛。
通常来说,回避视线和掩盖视线都是逃避的特征,人在当下无法直面对眼前的事,所以才下意识做出这个动作。
“季砚执,你猜猜看,我口中的这个关键证人到底是季听还是冯磊的妻子?
出乎意料,季砚执竟然跟季世泽一样,沉默了下去。
但不一样的是,他沉默的时间非常长。
“季砚执,季砚执?”
季砚执一点一点抬起眼睛,瞳孔中却似乎没有聚焦:“什么……”
孙组长盯着他看了几秒,又盖上了笔帽:“讯问结束了,你好好休息,我们明天见。”
从审问室出来后,孙组长看向拧了好久眉头的书记员:“看出来了么,他和季世泽有什么不同?”
书记员犹豫地抿了抿嘴唇,“嗯……我发现他在听你说话的时候,都会闭眼睛,可是这也有可能是心虚的表现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