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害怕。”季砚执深深地换了一口气,抬起眸道:“我总是感觉把情感表达出来,下一秒面临的就只有恐惧,因为我害怕得不到对方的反馈,更害怕得到的反馈只有挖苦和嘲笑。就算对方回应了我,这也只会让我忍不住去想,这会不会是对方仅仅不想让我难堪。”
季砚执越说越滞涩,而这种不适应也体现在了他眼中:“所以我总是宁可忍着不说,就算被误解也要装作无所谓,久而久之就能麻痹自己是真的不在乎了。”
他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能不能得到季听的理解,但经过刚才那件事后,他忽然觉得坦诚也不是一件糟糕透顶的事。
因为这个人季耳朵,他永远不会嘲笑他,更不会拿他的感情作为武器反手刺他一刀。
季听听了这番话,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。
对于他这个有阿斯伯格综合征的人来说,这一辈子都很难去理解他人的情感。这就像别人说牙疼,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只会是你为什么不去看医生,而不是安慰和体谅。
但这一刻,他似乎清晰地看到了季砚执的疮口,并感同身受。
于是在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,他缓缓开口道:“不愿意打开心扉就不去打开,但我保证,你每次愿意开一条缝的时候,我都在门外。”
季砚执的心脏蓦地涌起一阵共鸣的颤动,他蜷紧手指,艰涩地问出一句:“我,可以,抱你一下吗?”
季听没有回答,而是直接走上前,抬手抱住了季砚执。
季砚执浑身的肌肉一开始是僵硬,然后宛如冰凉麻木的身体一点一点浸入了温泉中,抬起胳膊紧紧地将季听回拥。
两人身后的肘子看到这一幕,倏地用鱼鳍遮住了眼睛,但又时不时地偷看一眼。
“季耳朵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的芯片,很准确,没有那0.4%,是100%。”
季听想起身问他这个数据是从哪得来的,结果季砚执又将他抱得更紧了些:“你对我很重要,最重要。”
两个人胸口相贴,谁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,却又对彼此的心跳频率一清二楚。
季听的唇角微微挽起,“谢谢你告诉我,我很高兴。”
季砚执没说话,只是将脸深深地埋在了季听颈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