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噩梦吗?”
季砚执薄唇微张却又合上了,心里有很多话想跟季听说,但又不知道从何开口。
快天亮时,他终于读到了那本小说的结局。
季听刚刚坐牢出来,秦在野死了,他和陆言初功成名就,内心却永远执着于凌熙的归属。
最后的最后,书里的季砚执举着戒指在秦在野的墓碑前跟凌熙求了婚,而就在凌熙伸出手时,陆言初怀抱着一束白菊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。
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么的荒谬,不管是他还是陆言初,哪怕是凌熙的真爱秦在野,他们都是一出怪诞恋爱剧中的工具人。
当时读完结局的他,只感觉自己身处于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世界里。书里的他没有独立的人格,身上的优点只是让凌熙心动的前提,而缺点和遭遇的坎坷,则变成了他被凌熙拯救的条件。
那他自己呢?
他没有独立存在的价值吗?难道他活着的所有意义,就只是为了充当凌熙择偶的一个选项吗?
这种被设定被操纵的感觉,让季砚执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,只是披着一张新鲜的人皮,内里却是腐烂已久的不甘和怨恨。
直到,季耳朵出现在他面前。
这张面庞在他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,那么温柔而宁静,仅仅只是开口叫了他的名字,就施与了他鲜活的生命。
季砚执阖起藏着血丝的双眸,深深地,深深地换了一口气:“季耳朵。”
“嗯。”
季砚执看向他,想要望进他眼睛里一般:“谢谢你。”
季听眼中泛起迷茫,“谢我什么?”
“谢谢你叫醒了我,我想我很快就能忘掉那个噩梦了。”
谢谢你让我不再是书中的一个人物,谢谢你的出现从某种意义上唤醒了我,让我可以成为本该成为的季砚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