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砚执不以为然地扯了下唇角,“那是他们不知道你要回去,如果知道了,还会主动创造条件放你走吗?”
季听的一颗心冷了下去,带着灰色,冷得悄无声息。
两个人谁也不说话,时间只是在无意义地蔓延。
直到季听滞涩地吐出一口气,才打破着这种令人窒息的寂静:“我们先彼此冷静一下,等各自的情绪平稳一下了,我再把今天想说的话告诉你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季砚执漠然地拒绝了,“我觉得你没有比现在更冷静的时候了,我也是。”
季听心头忽然蹿起一股无名火,嗓音罕见地放大了:“你冷静吗季砚执?你现在说的这些话,难道不是在伤心之下在跟我赌气吗?”
季砚执似有什么晶亮的东西闪过,他缓缓开口道:“只有我伤心吗?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你不要告诉我你也在伤心。”季砚执一瞬不瞬地看着他,忽然摇了摇头:“你不会伤心的,你只会平静地让人害怕。”
“季听,你就是个怪物。”
季听的心脏像是被狠狠地攥了一下,这股剧烈的疼痛蔓延到他的全身,紧接着是阵阵晕眩的耳鸣。
他张开嘴,想呼吸,又想说季砚执你不能这样说我。
这个世界上,谁都可以,只有你不能。
可季听没力气了,巨大的难过将他兜头覆灭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季砚执转身离去。
攥出的伤口被反复挤压揉搓,直到鲜血凝固成了浓稠的浆体。
最后,季听一个人蹲了下去。
他头埋得很低,就这么过了很久,眼泪一滴接着一滴,成线般的坠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