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家客厅,真正受到精神伤害的人,总算看清了季听的‘意图’。
姜明德眯着眼,冷冷地开口道:“你说的这些,就是想在从道德层面上绑架我。你吃准我一定会在意小执的感受,你更清楚我不屑对你一个小辈使强硬手段,所以你才能逼着我以理服人。”
季听唇角挽起一抹清浅的弧度,竟然承认了:“嗯,是的。”
姜明德哼了一声,瞪着他:“果然是季震霆那个老东西教出来的,就会这些歪门邪道。”
季听并不生气,“如果可以,我更希望跟您的道德水准一样高。”
“你别以为恭维两句我就会吃你这套了,”姜明德又哼了一声,“我根本用不着绞尽脑汁地说服你,我只要说通小执就可以了。”
季听唇角轻轻地抿了下,似乎思考了什么:“既然是这样,那我就要开始绑架您的慈心了。”
这句话来得猝不及防,姜明德蓦地一怔,当场噎在了那里。
季听不紧不慢,缓缓地开口道:“季砚执母亲去世的时候,你们是想把他带回来抚养的,一番苦口婆心,没想到季砚执却冷漠地拒绝了你们。你们伤了心也就没把他带回来,后面再有这个心思,季砚执却总说他过得很好。”
明明知道他在用手段,姜明德的心还是忍不住揪了起来。他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开口道:“其实他过得一点都不好,对吗?”
“嗯,非常不好。”季听敛下眸,嗓音也低了下去:“季世泽曾经用各种手段虐待他,会因为他的一次不肯开口,在夏天最热的时候将他关进马厩,一关就是半个月。季砚执的洁癖,就是因为那次的事而患上的心理疾病。”
“天啊……”曹莹盈难过地捂住了嘴,眼泪瞬间涌了出来。
“后来他长大了,可以反抗季世泽了,却又变成了季震霆的棋子。季砚执管理世力的这几年,做得太好就会突然在董事局变得举步维艰,做得不好,季震霆就会马上扶植新的棋子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将他弃置一旁。”
说到这里,季听终于抬起眸:“姜老先生,您明明深知季家父子的卑劣性,为什么就那么容易相信季砚执的谎言呢?”
姜明德长开嘴,却又合了回去,甚至别过脸第一次回避了季听的目光。
他难以启齿,季听便替他回答:“因为您当年也是这样劝诫您的女儿的,所以在季砚执不肯跟您回姜家时,您在他身上看到了他母亲一样的执拗,于是心就彻底凉了。”
这时,姜硕元红着眼睛大声道:“季听,你不能这样说,我爸是真心爱护小执的!”
“我知道。”季砚执肯定了这个事实,又再次看回姜明德:“可是真心也无法化解万物,当年正是因为你们的不坚持,才造成了他那时的被抛弃。”
话音落下,姜明德一点一点抬起眼睑,深深地凝视着他:“你说了这么多,除了让我们心疼小执外,还想让我看个明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