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长睫毛轻轻眨了眨,一抹精锐的异芒浮闪在女子狭长的双眸之中,目光直直地盯着嗲夫人冷媚的面孔,追问道:“田荣的大王之位分明已经到手了,为什么一夕之间,太子田市却会突然登基?夫人到底在做什么?”
“你这是什么话?难道你怀疑是我破坏了这一切?”怒睁着双眼,嗲夫人愤愤地叹了口气,斥道:“那个妖女的事情,你难道都还没听说吗?猜也猜得到是谁在从中作梗了,居然跑到这里来质疑我。”
“这么说,令牌的事情…是真的?”语气有些怀疑地呐呐低语道,女子美眸微转,暗自思忖片刻之后,忽然轻笑道:“大人既然有能力颠倒黑白,将令牌说成是假的,又岂会如此轻易放弃到手的王位?夫人将这场变故的责任,推脱到一个弱质女子的身上,不觉得太过荒唐了些吗?”
“弱质女子?”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,嗲夫人杏眸微眯,冷笑道:“哼,她是弱质女子?只怕整个齐国的所有公卿大臣们加起来,都不见得能斗得过她。”
对于嗲夫人这句听上去颇有些夸张的评价,女子表情中闪过一丝怀疑,贝齿轻咬了咬下唇,语气中隐隐地透出着不屑,“夫人如此论断,是否太高估了她?堂堂相国大人,连自己的妹妹都无力应对,如此看来,恐怕也只能说明…田荣的智慧,太过有限了。”
似是对这位与她相伴二十年的夫君,还有着几分真挚的感情,听着黑衣女子如此的嘲讽之音,嗲夫人双手忍不住地用力一握,指骨之处,竟隐隐地传出了几声细碎的“咔嚓”声响。
“你当田横是死的吗?”犀利的目光,冷冷地盯着女子,嗲夫人反斥道:“田荣自然可以无视她手中的令牌,但是田横所统率的三军,难道也可以视若无物吗?”
“既然真正的障碍是田横,那么,干脆直接处理掉他便是了,何必把矛头指向一个丫头?”嘴角噙着淡淡的不屑,女子轻笑道。
“蠢话!当今天下是什么形势,齐国如果一旦没有了田横,岂不如同没了爪牙的老虎一般,毫无招架之力。”杏眸一瞪,嗲夫人对着黑子女子披头冷喝道。
“小辈愚昧。”垂首低声道,女子清冷的脸庞上,表情忽然变得认真起来,看向嗲夫人的目光,也顿时变得恭谨和郑重,“依夫人之见,下一步该怎么做?”
闻言,嗲夫人眉头微蹙了蹙,凝神细想片刻之后,方才有些踌躇地担忧道:“我现在最担心的是,田市这么做的目的,恐怕是……”
话到一半,嗲夫人忽然滞纳住,狡黠的眼珠飞快地转了转,咬牙道:“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,总之,只要那个妖女还在这世上存活一天,我就永远不会感到心安。我没有那个耐心安静地等着她被处决,一定要在事情发生转变之前,把她解决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