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绢帕上嬉戏的画面,田心黛眉微蹙,心底掠过一丝莫可名状的复杂感受,原本单纯的亲情关系,却突然以一种貌似三角恋的怪异情形,呈现在她眼前,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哭,还是该笑……
在她的世界当中,无论如何也想不通,何以自己的侄子会对姑姑产生如此复杂的情感,过去的那个人,她丝毫没有记忆,她也不知道以前的二十年当中,这位被称聪明过人的大小姐,是否可有察觉到什么?
“如果不是姑侄关系的话,那么,大小姐跟广少爷,倒可真称得上是…青梅竹马、两小无猜了。”苍老的脸庞上露出慈和的笑容,范进颇有感触地道。
已经被这种奇怪的关系搞得有些头疼的田心,猛然间又听到这种不伦的玩笑话,更觉头皮一阵发麻,忙摆了摆手,阻断他的话头,苦笑道:“您老还是别开这种玩笑了,我可不想在死罪尚未洗脱之前,再惹一乱伦的罪名。”
“呃?”老眼一怔,范进忙顺势扇了自己几个嘴巴,垂首道:“老奴该死,老奴糊涂,望大小姐恕罪。”
“您老这是做什么?我不过是开玩笑罢了,您老何必当真呢?再说,我自己尚且待罪,有什么权利治别人的罪,恕…就更谈不上了。”秋眸微眨,田心无奈地道。
“谢大小姐!”重重地躬了躬身,范进脸色忽又变得郑重起来,急声道:“大小姐既然都已经知道了,就快点随老奴离开这里吧,不然,过了明日之后,大小姐能不能走得了是一回事,而大王和相国可能真的就此反目了。”
“您老真的以为,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救我吗?他与田荣反目,仅仅是因为我?”秀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,田心闪烁着异芒的秋眸微微眨了眨,轻声反问道。
“大…大小姐,这话是什么意思?难道您还不相信大王?还是,您在怀疑老奴所说的话?”听着田心似是试探般的反问,范进表情一滞,惊诧道。
“我并没有不相信他,更没有怀疑您老的话。只是…”话语稍顿,田心目光在范进慈和的脸庞上轻转了转,忽然有些不着边际地随意问道:“范伯是看着他长大的吧?”
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,范进苍眉微皱,不明就里地低问道:“大小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?”
漠然轻叹了口气,田心缓缓站起身,随手摘了一片树叶,语气有些无奈地道:“或许在太后和您老的眼中,他还是以前的单纯少年,但事实上,在他继承王位,或者更早之前,在做太子时,他已经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单纯地看人看事,更不可能为了自己儿时的一丝羡慕或是嫉妒,轻易拿自己的王权和威信开玩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