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氛犹如被冰冻的韩府深宅之中,一道幽绿的碧光骤然自房间迸射而出,不过,眨眼之间却如昙花一现般,未待被人发觉便又霎时消散无踪,只听得一声利器落地的脆响,倏然打破了院中的死寂。
“什么人?”
被房间内忽然传出的异响,惊地神经一颤,恰经此处的柳吉,当下双目猛睁,迅速扫视了一下周围,然后便是急忙喝问着推门而入。
锐利警觉的目光,在房间内寸寸细察着,片刻后,柳吉视线骤然定格在壁柜前的地面上,而那里,此时正遗落了一把通体银白的修长宝剑。
陈设简单的房内并无任何藏身之处,一眼望去便可尽察,待确定无可疑身影后,柳吉方才上前几步,俯首将那把剑捡起,仔细审视了一番,不觉暗呐道:“这剑好像不是公子的,不过,看着倒也有些眼熟,在什么地方见过的?”
就在柳吉疑惑着,正欲拔剑出鞘时,门外却是骤然响起一道急匆匆的厉喝声:“住手,找死是不是,谁让你碰那把剑的?”
闻言,柳吉先是一怔,旋即转头望着急赤白脸走过来的陈虎,回斥道:“臭小子冲谁吼呢,这剑是你的吗,凭什么我不能碰?”
“莽夫,拿来!”一把夺过柳吉手中的宝剑,陈虎极其慎重的目光反复检查了一番,继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,怒瞪着他警告道:“还不出去,以后不准再靠近这个房间半步,否则让公子知道了,非把你大卸八块不可。”
“呵,这老虎一天不在,你这只毛猴子就开始出来瞎蹿腾了,今儿我还就偏不出去了,有能耐你就去找到公子告诉他。”冷瞥着一脸老气横秋的陈虎,柳吉挑了挑嘴角,兀自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。
“呃?小弟我还真没看出来,你这憨子居然也有耍滑的时候,新鲜。”目光中噙着些许戏谑,陈虎微微一愣,旋即笑着摇了摇头,也随之一屁股坐了下来。
瞧着陈虎那目不斜视紧盯着宝剑的模样,柳吉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,将方才心头的不快暂时平复了一下,颇有些好奇地问道:“这把剑好像不是公子的吧,哪来的?”
“哪来的?我说哥哥你这俩眼珠子,长着当摆设的是不是?”视线缓缓从宝剑上抽离开来,陈虎面泛无语地盯着柳吉,片刻后,示意的目光瞟了瞟院中竹林的方向,懒懒道:“前天公子在那挥剑斩竹的时候,手上用的是什么?”
“啊?啊…”双目微微一怔,脑中快速回想一番后,柳吉方才恍然醒悟地点了点头,须臾眉头旋又一皱,继续道:“嘁,谁问你这个了,我是说这把剑,公子是从哪里得到的?为什么以前从来没见公子用过?好像,之前是…”
“田…大小姐!”被柳吉这么有意无意地一提醒,陈虎漆黑的眼瞳霎时一亮,惊觉道:“是,没错,从齐国来宜阳的路上,田大小姐一直随身佩带的,就是这把剑。”
“笨蛋,我怎么这会儿才想到,真是跟蠢驴混久了,连小爷我都混出迟钝症来了。”讥瞥了柳吉一眼,陈虎嘟囔道。
“这么说,那位小姐真的会武功。”对陈虎那明显含沙射影的埋怨声,仿佛置若罔闻般,柳吉凝视的目光中,隐隐多了一抹震撼,同时也夹带了几分焦虑,“可是,她为什么要把剑留给公子呢?没有武器防身,她一个人在外面遇到危险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