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先谢过军爷了,可是,如果我想请你放过他呢?不知这事有没有商量的余地?”瞧着他那副分明想藉机立功的嘴脸,田心粉唇轻启,饶有意味地问道。
“呃?这个嘛…”听得这番颇具玩味的暗示,卫仲幽幽泛绿的眼珠上下转了转,却并未急着表明心迹,而是面露踌躇地摇头道:“小姐这话,可真是让我感到为难了。”
“看不出来,倒还是个蛮能hold的人。”贝齿暗暗一咬,田心也并未顺着他的心意说下去,反而淡淡提醒道:“如果我刚才没有听错的话,军爷好像也曾是蒙恬的部下吧,可是那家伙分明已经看出四周都是官兵,却还是硬闯了过来,难道他不怕死吗?还是,他断定不会有危险呢?这事应该很值得引发联想吧?”
“你?”被田心冷不丁地强加了一个嫌疑,卫仲眼角不由得抽了抽,冷笑道:“哼,小娘子好利的一张嘴啊,你莫不是想拿这话来威胁我吧?”
“军爷言重了,我哪敢威胁您,只不过是善意的提醒罢了,毕竟你们曾是同营的战友,这也是无法抹灭的事实,所以,军爷如果不想给自己惹祸上身的话,是不是还需得重新思量一下为好?”秋眸中闪过一丝寒光,田心轻声道,只是那貌似波澜不惊的语调中,却已明显带了几分戾气。
“同营的战友?哼,小娘子怕是还有所不知,若非拜那个家伙所赐,大爷我也不会被押去骊山做刑徒,就算不冲他是朝廷钦犯,单凭他让老子吃苦遭罪这一条,我也绝对不可能饶过他。”似是对那笔旧账还依然怀恨在心,卫仲拳头骤然猛地一攥,怒说道。
察觉到迎面那原本一直定格在田心身上的目光,突然间阴涔涔地投向自己这边,刑三紧攥的拳头也是愈加一紧,咔咔作响的指骨似欲破皮而出一般,若非瞧得前面忽然隐含暗示的一个回眸,恐怕他那记隐忍已久的铁拳,便要立时落在了卫仲脸上。
没有理会对面那道擦过她的脸颊,直直射向后方的怨毒目光,田心自顾把玩着颈前的一缕秀发,忽然有些毫无边际地轻声道:“难怪军爷会有今天的造化,原来是系出于此。”
有些听不懂田心这句没头没脑的话,卫仲眉头不由一皱,暂时克制下对刑三的仇恨,将目光再次投注到眼前的秀色之上,呐呐笑问道:“小娘子这话是何意啊?”
“敢问军爷,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在骊山做刑徒的话,此时此刻还会站在这里吗?”面露淡淡的一笑,田心提示道:“假如你一直没有离开过蒙军,那么,蒙将军去世之后,你又会何去何从呢?”
话说到这份儿上,就算是猪脑子也该明白了是怎么个意思,卫仲虽然素来好色,但也绝不是什么愚钝之人,的确,如果当初他不是因为犯了点糊涂,而被刑三押去骊山的话,现在一定是随同那三十万蒙氏大军,转至了王离麾下,但细想这一年的战绩,很显然,章邯所率的刑徒军,已经远远超越了诸军,成为了秦廷的主力。
听着田心这番越来越不似寻常女子的言语,卫仲终于是不得不开始怀疑起她真实的身份,心底的欲念也只好暂压了下来,继而故作庄重地微微一笑,拱手道:“小姐真是聪慧过人,适才多有失礼,未有请教,不知小姐贵姓芳名啊?”
“哦?终于开始起疑心了,看来还不完全是个被淫虫爬满脑子的家伙。”心底冷冷的一笑,田心秋眸微转,莞尔道:“不敢,免贵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