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像这个火铳,他曾经还拎着上虞府,拿它来指虞钦脑袋来着。
成景帝握着那粗糙的瓷杯,望着宴云何:“你觉得这送得贴心?”
宴云何认真点头:“我想隐娘是觉得陛下坐拥四海,什么名贵稀罕的没见过,才特意选这样的礼物送给陛下。”
成景帝哭笑不得地摇头:“淮阳,日后你若想给旁人送礼,可千万别随着自己心意来。”
宴云何意识到成景帝是在说,他跟隐娘的送礼品味一样糟糕。
于是想送火铳给虞钦的心思,越发迟疑了。
成景帝见他欲言又止:“怎么,这是已经有想礼物送的人了?”
宴云何心头微颤,但很快,他便坚定地抬起眼,望着成景帝:“有。”
成景帝似乎没料到他竟会承认,拇指按着瓷杯的边缘:“是怎样的人?”
宴云何:“臣心仪之人。”
成景帝眉心缓慢皱起,宴云何却不闪不避,方知州一早知道的事,又能瞒得了多久,与其遮遮掩掩,倒不如大方承认。
其实他觉得,成景帝应该早已知道,先前试探过他数回,宴云何都没作出任何反应。
这一次,他却回应了。
本以为成景帝会立刻发怒,斥责他,又或者罢去他神机营的职位,骂他为人臣子,不忠国君。
然而什么都没有,成景帝甚至没有继续在这话题多留,让宴云何从乾清宫走出后,还有些恍神。
更多的,却是一种彻骨的寒冷,侵入骨髓。
等殿中无人,严公公悄然上前,给成景帝倒了杯温茶:“宴大人也太大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