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豆汤的味道很清,甜味不浓,底下大概有冰镇着,喝起来不见半点温热,还是凉丝丝的,豆子已炖得软烂,一抿便化,越迷津将半碗绿豆汤吃个干净。
不知是不是秋濯雪的唇太红,明明换过汤匙,可越迷津总觉得自己舌尖似也泛出一点疼痛般的辣味。
两人吃饱喝足时,晚市才刚热闹起来,他们俩已决定打道回府。
回客栈的路上,一个小贩拉着辆独轮板车路过,是卖豌豆黄与芸豆卷的,秋濯雪做了个开门红,各要了两块,只花了三文钱。
“滋味不错。”秋濯雪用竹签切分半块细细品尝,转过头来与越迷津分享,将油纸递过,“越兄要吃吗?”
越迷津举起包袱,看上去不像旅人,配上一脸平静,倒像是提着颗人头,他淡淡道:“我腾不出手来。”
这模样不是在讨吃的,倒似在跟人索命。
“嗯,是哩。”秋濯雪哑然失笑,目光在他身上打转,声音渐柔,“看得出来,越兄的确不方便。”
竹签子插起剩下半块,喂进越迷津口中,这小贩比绿豆汤老板倒是良心得多,这豌豆黄甜胜蜜,吃得越迷津嘴里心里都甜津津的。
两人一个提着包袱,一个捧着油纸,像是俗世里再普通不过的寻常旅人,越迷津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,只是觉得有些新奇,又似乎有些有趣。
那四块小糕点在路上就被分食完了,客栈也很快就到了,秋濯雪懒懒地伸开腰,看上去很开心的模样,在上楼梯的时候,他忽然拿过越迷津手上的包袱,转过头来笑道:“你在房间里等我一会儿,好不好?”
都从外面回来了,难道今晚我们还要再见面吗?
越迷津一头雾水,不过什么也没问:“好。”
大概过了有半个时辰,棺材板又一次出现在人世间,还翻进了越迷津的窗户。
这是越迷津第一次见到棺材板,觉得有些稀罕。
纵然长着同样的面容,可第一眼看上去与秋濯雪完全是两个人,他不但病恹恹的,手脚似乎也有些不灵便,就连声音都不太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