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濯雪凝视着他,目光意味深长,似是默认,又像无奈的纵容,不过比起方才却足够生动。
步天行一时间明白了许多事。
他之前赌得是秋濯雪对越迷津心存愧疚,绝不会舍弃此人,现在才明白,越迷津的分量只怕比愧疚还要更重上几倍。
至于越迷津,世上能撼动他的人本就不多,能叫他毫不设防的更少,能令他悖逆本性的只怕只有秋濯雪一人了。
聚宝盆足以让步天行清楚秋濯雪的风流韵事大多是毫无根据,而隐藏在这夸张精彩的风流之下的半点真情,自也会被轻易忽略过去。
他不知道的事到底还是太多。
这已是极致命的缺点。
步天行泰然自若:“只怕没有,纵然我再有本事,也不能撒豆成兵,如丁流云这般的后手都能被烟波客轻易化解,我又能做些什么呢?”
秋濯雪正微笑着,他的眼睛如同春天的碧波,温柔而和煦。
许多人曾在这样一双眼睛里得到过支撑与勇气,可是这样一双眼睛对于敌人而言,未免就显得太傲慢,太可畏。
你的敌人若拥有这样的眼睛,就意味着他不惧怕任何事,甚至不惧怕你。
步天行知道他正在等待自己给出答案。
这答案必然也决定了结局。
步天行是个聪明人,秋濯雪也是,他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道:“你不会轻易杀我,你只会带我回去,将我交出去,其实不用别人,单单是唐轩就不会放过我。”
秋濯雪平静道:“这本是你应得的。”
“可是你心中始终在犹豫。”步天行道,“只因你觉得我父亲实在无辜,世人虽常常说祸不及妻儿,但是儿子做错了事,人人都觉得是父母的过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