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瑢晏弯着身子,任由墨太太抓着自己腕间佛珠。
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
许久之后,苏若溪眼睫颤动更加厉害。
她缓缓睁开眼。
映入眼帘的,是一朵墨色的海棠花。
栩栩如生。
绽放于宣纸上,似傲放于雪地。
坚韧不屈,却又娇 嫩惹人心疼。
“这是......我画的?”寂静的书房内,少女的低喃声,沙哑而轻飘。
带着满满的不敢置信。
墨瑢晏抬手,冷白指尖从她白嫩的小脸滑过,缓缓开口,“墨太太,这是你画的。”
他一字一句强调:“你画的海棠。”
苏若溪紧绷的神经,在看到这朵海棠花时,慢慢放松。
她崩得笔直的纤薄背脊,缓缓放松靠在椅背上。
墨瑢晏从后面拥住她,冷白修长的手指,从她左手中,一点一点抽走毛笔。
“墨太太,海棠还需要枝叶。”
伴随着男人低沉的音色,苏若溪垂眸,看着他将毛笔,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,放入自己右手。
然后,握着她纤白的手指,沾满漆黑的墨汁。
慢慢点在海棠花下方,勾勒出片片枝叶。
毛笔笔尖与宣纸碰撞,久违的感觉让苏若溪指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。
随即,视野中的墨汁,变成浓稠的鲜红。
撕心裂肺的痛,从右手手腕传来。
这一刻,苏若溪觉得自己捏着的不是轻若鸿毛的毛笔,而是重若千斤的巨石。
几乎将她的手腕压碎。
“不!不要!”她瞳孔渐渐紧缩,慌乱而惊恐地摇着头。
指尖卸了力道。
毛笔砸落在宣纸上。
海棠花被黑色的墨汁从中间,划成两半。
瞬间如同那凋零的海棠,残破衰败。
苏若溪怔住,愣愣看着宣纸。
墨瑢晏轻叹一口气,拿过一旁的消毒湿巾,细细擦拭着她指尖沾染的墨汁,“墨太太,毁了墨某的画,你该怎么补偿墨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