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听到一声利剑斩断箭枝声,随后马车木板上叮的一声,
阿滢手跟着握紧拳头,紧跟着是密密麻麻的,噔噔噔的声不绝于耳。
刀剑砍断箭枝声响,还有没入血肉当中,那扑哧的声,
不知是傅景麟留下来的暗卫,还是薛大哥。
“哈哈哈,那位长公主殿下奔波于几个州,想救人性命,可她的女儿要这些人要护着,罪孽可是她女儿要背上了,”
阿滢听着没入血肉的扑哧声,一声大过一声,
从耳边到心口,箭似透过了旁人的血肉,直接扎在她的背后,疼得浑身发寒痛入骨。
喉头痒的越发厉害起来,又疼得厉害,张口哇的一声,一口血便是喷在不远处的车壁上。
“阿滢!”
“主子!”
阿滢看到冰冷漆黑的箭头,扎透了门板,到了她脚边,
嬷嬷,薛大哥,还有樱谷对她的呼声,
随后马车四周,全部都被什么东西扯开,露出满天的天光,
箭枝齐齐对着她而来,那一刻,阿滢透过自己所戴的帷帽,能瞧见箭到了她跟前,
破空声响,箭把她的纬帽扎住,带飞了出去,一头没有管住的头发直接散开。
原本没力气的阿滢,在这时,抬起眼睑看向被嬷嬷,护在胸口哭闹不止红着眼睛,对她这边伸出手来的小元时。
明明是自身都要没了命,可阿滢在这时却想着,如果她还有力气,
她想张开手挡在小元时的跟前,想争取一些时候,让他能活了下来。
他还那么小呢,不会喊娘亲,爹爹,外祖父,外祖母。
吃过他想要的食物,除了他喜欢的小红马,还没瞧见过更多好玩的。
“元时……”阿滢从嗓子眼里,憋出这两个字来,
再有箭落在她脚边,扎头了她身上的衣裙,一阵疼痛从脚腕传来,
这或许就是最先开始的疼痛,随后……
没等阿滢咬着唇瓣,等着随后到来的剧痛,
马车的车辕上,落下个身穿雪青白袍的人,泛着冷光的剑身上还沾染着血迹,
剑身的凝光,晃的阿滢眼睛都睁不开来,
这人是挡住了往前头,箭枝全都被他在半途中就斩断,没有一根落在阿滢身上。
他走的时候,告诉她外出一定要带上盛况跟薛兆,她做到了,
阿滢瞧着眼睛一热,
可他没告诉自己,他去的是湘南那处地方,比她在京都,要凶险不知多少倍,
他说过,会等她的,可到头来还得两人位置换过来,是她等着他。
如今在看到那有些眼熟的身影,阿滢在忍不住地清泪,从眼角滑落,
“泽钦带人走!”
阿滢只听到傅景麟是喊了一句,泽钦不知从哪处来的,手里拿着布对着他走来,
只晓得这人已然来了,必然是不会有太多的危险。
……
“景麟,有一句话三皇子说得对,”
“如果你有天家的血脉,你比我更适合做东宫,”
傅景麟跟薛景之两人从天牢里出来,外头那有些刺眼的光芒,落在两人身上,
可驱不走薛景之,方才从天牢里出来的寒意,他自嘲一笑道。
想起方才在牢里,如今倒也没受琢磨的三皇子所说的话,他浑身无力,
他没有当断则断的决心,没有对自己狠,对旁人更狠的手段,
更是没有要坐上那至高位置的准备,他专注于眼前那一点不顺心的事,
往往都是哪出冒出事来,他才有所反应,所料不到暗中潜藏的祸端。
“三皇子所说的话,殿下不必记在心里去,那不过只是他败了心有不甘,说那样的话离间你我罢了,殿下可还记得,当初盛大人如何是与殿下说的,”
“天家当初封您为东宫,把这大好河山交于你手中看护,自然是有他的道理,殿下要做的便就是从一而终,坚定不移往前走,往前看路,不忘初心,方得始终,”
傅景麟站在薛景之一旁,与东宫落后两步,他说起话来,气定神闲,
单手是负在身后,从天牢里出来的他,那素锦的白衣不染一丝尘埃,
他脸色有些苍白,在脖颈以他左脸的脸侧,还有两道划痕,
如今也是伤口愈合,留下两道还微微发红的口子,没损耗他半分的俊美,反倒多添了几分凛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