樱谷带着方谦修极度期盼走到了屋里,阿滢还躺在软榻上,
目光有些走神的,瞧着一旁那已经渐渐有几分生机的木芙蓉。
傅景麟带回来的,不只是有花,还有接近一根细弱带着根茎的芙蓉,
樱谷找了小盆栽着,两日枯萎的叶子像有了生机。
“主子,佩靖侯府的侯夫人,像是有什么急事,在前头正院里坐着的,”
阿滢没有回神,手捏着木芙蓉,细细的磨蹭,
对于樱谷说这话,她似乎都没听到耳里去。
“那奴婢,就回请了侯夫人,说您身子不适,那日您身子见好,在递上拜帖?”
樱谷问得有些小心,又稍稍等了片刻,
阿滢却还是没启口,樱谷便按照自己心里所想那般,转头就要去答复嬷嬷。
只是她刚出了内室的门,便听到后面阿滢那有些气弱的声说道:“请侯夫人过来,到外室,内室用幔纱遮起来,我这副样子,先不说天花,即便好了也见不得他人,免得吓着侯夫人了,”
樱谷原想与阿滢说,她的脸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,满脸的天花,坑坑洼洼,
实际上只有几颗水泡,其他的慢慢好水泡疤痕脱落时,
有些新长出来的血肉显得红,只要涂抹一些退疤痕的膏药也就好,
然而也知晓,她如今说得再多,阿滢远也不会相信她。
樱谷出去,先同方谦修说了两句,方谦修听了后微微思忖,也点头,
说隔日再来,可如今来的是佩靖侯府的侯夫人,说不得她来求一求,
阿滢便能傅景麟说上两句话,傅景麟也就好了呢,也就没他什么事儿!
侯夫人被嬷嬷带来阿滢的院子途中,外头还能有丫鬟小厮来回走动,
而入了阿滢的院子,便一片安静,
虽说周围生机勃勃,可只有嬷嬷樱谷在此处走动。
到了外间,侯夫人还想着怎么开口,才不会得罪人,
便是听到里间,传出来那轻柔,却是有几分气弱的声,
“侯夫人见谅,我如今身体不适,不方便与侯夫人会面,便只好隔着幔纱,夫人上门拜访,可是有什么急事?”
侯夫人没想到,竟阿滢先给她问候,
倒让她贸然来长公主府邸的动静,失了分寸的尴尬稍稍地去了几分。
阿滢到底是长公主殿下唯一的孩子,即便侯府长大,
她鲜少拿她说事,后来景麟要了她做通房,她捏着规矩罚了她几次。
侯夫人到阿滢跟前,没由来的气势低落了两分,
即便听得阿滢那有些气弱的声音,显得没有多少气势,
可也知晓,阿滢如今过得顺风顺水,是在这贵女圈里,属于头一份。
就看先前待她的那位宫里的嬷嬷,进退有度,说话规矩分毫不差,
以前瞧见的樱谷,如今比她边的那大丫鬟,还有气势的,
更何况她已是,有一两年没瞧见过的阿滢。
“盛小姐说这话,倒让我有几分虚心,先不说往日如何,我有错,往后凭着盛小姐的意思来,如今贸然上门,只为了求盛小姐,救我儿一命,”
侯夫人语气里,有着祈求,身份放得越发的低,
她对阿滢心虚,来日如阿滢跟傅景麟有缘分,
她也不愿再掺和,这小两口之间的事,
如是阿滢不愿与她一同住着,她却京都外都的庄子里住着也可。
可如今别说往后的事,傅景麟再每日那般酗酒,身体要不了多久就要坏!
他去了一趟湘南,瞧着是好着的,可气色格外的差,
与他同去的泽钦便说,湘南有瘴气,
那进湘南一些地界的部族里,都先是要吃几粒解毒丸,
可傅景麟等不及相熟的人从部族里出来,他闯瘴气,早了半月多到了部族里。
湘南的事处理好,他才急急地赶了回来,瞧着身体外是好,
可瘴气入了体,五脏六腑每日都会有隐隐的灼痛感。
需的静心地调养半年,如今不知为因何事,这两三日的功夫,一醒来便就喝酒,
每日坐于窗台前,旁人说的话便也不会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