斩草要除根!为确保彻底抹黑八姑子,她就是要揭穿谣言的始末,转移西平侯对她的不满。
果然,西平侯狠狠地剜了眼柯氏,却依旧没有朝骆氏二兄弟瞧上一眼。
朱衷不是不清楚,骆郓送两个孙子来朱坞求学的真实用意。他这个妻舅,无非是想与朱氏一族再续儿女姻亲,以便巩固骆氏一族跟宗家外戚的纽带关系,从而攀附上皇亲国戚。
至于骆氏二兄弟耍的小伎俩,在他曾贵为九卿之首的太常眼里,简直幼稚可笑得很!
以为毁了八姑子的名节,朱坞就会为了颜面,为了遮丑,将与人有了“首尾”的八姑子,低嫁给骆氏一族,真乃痴心妄想也!
即便骆郓手里握有把柄,他西平侯也绝不容许,这样累及朱氏一族的事情发生。
八姑子失节事小,他朱氏的名誉可是玷污不得!
当下理也不理柯氏的险恶用心,肃容道:“老四子妇,既是无中生有的事情,你便将全副心思都用在准备进京的事宜上吧!好了,你且退下吧。”
西平侯这是将有关不利八姑子的事情定了性,乃无中生有之事,同时敲打柯氏切莫紧揪住不放。
柯氏自然知晓西平侯会如是说,当即应诺退回原处跪立好。
朱衷又是睬也不睬骆氏二兄弟,对大夫人道:“老大子妇,既然八姑子腹泻不止,起榻不得,想是受不得路上的颠簸,明日八姑子就不要勉强上路了,还是养好了身子要紧。嗯,记得等下给八姑子请医看病,切莫忘记了!”
“诺!子妇记下了。”大夫人躬身应诺。
心里却明白,君侯这是做给骆氏二兄弟看的,旨在警告二人,八姑子乃朱氏八姑子,即便不能待选皇太子妃,也是因为腹泻不能上路而已,并不是和他二人有了什么干系!况且朱氏一族,并没有轻视八姑子的意思,依然关怀备至着八姑子,为其请医问药。
骆氏二兄弟果然神色僵硬局促,端方君子的骆颂更是愧然垂下眼睑,紧紧抿着嘴唇。
朱衷见事情告一段落,便挥手道:“都散了吧。”
众人便鱼贯而出了朱寿堂。
出来的路上,一直未做声的二夫人,却瞧不得柯氏的卑劣手段,紧走几步,追上道:“哟,四娣妇,这回可要恭喜你,贺喜你了!九姑子十拿九稳要成为那皇太子继妃,你这生母岂不成了皇太子的外家?呀,四娣妇,您说,九姑子以后入主……是不是也指日可待?”二夫人跳过之语,显然不言而喻。
又亲热地拉住柯氏的手,“四娣妇,到时你可别眼睛朝天看,不理二嫂了。二嫂平素就是个粗人,你可别跟二嫂一般见识,啊?”
柯氏不着痕迹地将手抽了出来,正色道:“二姒妇说得哪里话来!九姑子她还小,以后什么的就是奢谈!二姒妇切莫如是说!”
二夫人撇了撇嘴,跟着顺势将手搭在了彩霞搀扶的手臂上,接着又打了个长长的唉声:“诶——就是八姑子的以后,可就要……四娣妇,您说,您这当嫡母的,怎么那么倒霉,竟在紧要关头,摊上了八姑子这档子事儿呢!诶,你四房近日可也够倒霉的,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明,七灾八难的。”
二夫人摇头叹息着,又啧啧了两声,领着婢子傅母,前呼后拥地走了。
望着二夫人远去的背影,柯氏这才回过味来。
敢情宋氏这是绕着弯子在替八姑子抱不平呐!
遂气恨地喘了口粗气,但很快就消褪了去。
正如宋氏所言,此际乃紧要关头,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,她可没工夫生这无关痛痒的闲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