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晓倩身边被指来伺候的菲佣换成了会中文的。
医生是。
守卫更是。
原本对赵晓倩被众怒牵连不闻不问的家主和长老突然态度大变。
坐实了赵晓倩救余怀周命的恩情。
虽然余怀周失足落水很莫名。
赵晓倩出现在那救了他更莫名。
但家主和长老默认,全城无异议。
赵晓倩沉默许久,没否认。
在医院里长待了下来。
医院是给病人养病的所在。
按理说该最安静。
赵晓倩所在的病房却热闹极了。
家主出事是大事,医院戒严,闲杂人等不能踏进家主所在的顶楼病房。
但是护士和医生到得了。
家主出事目睹的太多。
知晓她救了他的人更多。
便捷的医生护士一波波来,不管赵晓倩现在情况什么样,什么东西能吃,什么东西不能吃,一股脑的朝赵晓倩病房里塞。
更有甚者,在赵晓倩饭盒最底层放了个金镯子。
感激浓郁到恨不得用眼睛给赵晓倩塑一层金身。
且不停的说。
说她对这座城的大恩。
说他们对她的感激。
接着开始说余怀周。
无伤大雅的小病,救命恩人没那么珍贵。
余怀周的病太重了。
赵晓倩七天醒来。
余怀周七天才在重症监护室稳定下来。
三天的时候,她除却刀口没愈合,走路有点吃力外,已经和正常人无异。
而他才刚出了监护室,被转入重症病房。
余怀周艰难脱险。
赵晓倩从人人得而株之,摇身一变,成了整座城的恩人。
送走又一波偷溜过来表达感激的护士。
菲佣脆脆小心看向赵晓倩,“您是不开心吗?”
赵晓倩看着窗外,表情平淡,“没有啊。”
过了会,她回过头,平淡的脸上勾起一抹笑,看着亲切的厉害。
但如果是相熟的人会发现,这笑容不达眼底,俗称皮笑肉不笑,“怎么会这么问?”
“您应该适当热情点。”脆脆难以启齿,“不然会让人感觉您对家主的安危不感兴趣。”
她在这伺候赵晓倩三天了。
除了醒来第一天,她让她帮忙扶着去过一次厕所外,什么都是她自己来。
加上一直带笑,声音好听,笑容好看,按理来说该是很好相处的人,但脆脆就是莫名有点怕她。
说不清道不明的。
这种怕在每次一波波人来,她殷勤的翻译完再把人送走后,都会放大。
脆脆被指来就在心里默认以后要伺候二夫人一辈子了。
她想和这位二夫人好好相处。
好好相处的前提便是消掉心头的怪异感。
否则她会一直疑神疑鬼。
脆脆轻咳一声,解释道,“每次来人瞧您,您都只是听,不会问,您要适当的问一问,像家主今天怎么样,苏醒了吗?心率稳定了吗?”
赵晓倩笑容一直没变。
脆脆胆子莫名大了点,扣了扣手指,一鼓作气,“您一直这样,会让人感觉您对家主的安危并不关心。”
她还想再说。
走廊外面突然乱了。
脆脆跑过去听了几耳朵,回头惊喜道:“家主醒了!”
赵晓倩笑着打断,“我行动不方便,快去,帮我瞧瞧。”
这理由合情合理。
脆脆转身跑了。
赵晓倩脸上的笑在脑袋转向窗外后悄无声息的消失了,她神色晦暗,低声自语,“全是神经病。”
不管是被他们敌对,还是被他们崇敬。
这座城里的人带给赵晓倩的感觉从始至终都没变。
窒息。
窒息到她作呕。
作呕的感觉在傍晚时变盛了。
因为病房里来了群不速之客。
赵晓倩视线在秀莲身后的老者脸上流连了圈,定格在秀莲身上。
她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去跪拜。
虚虚弱弱像是要晕时被秀莲扶住。
秀气的小姑娘,笑容违和的端庄又亲切,“我们姐妹间不需要这些。”
秀莲唇角弯了弯,白净的脸上滑落两行泪,“谢谢你。”
她握着她的手,哭的泣不成声,“谢谢你救了家主,谢谢,谢谢。”
秀莲哭了大半个小时。
赵晓倩心疼的安慰了大半小时。
待快哭晕过去的秀莲被搀扶走。
赵晓倩转动了圈脖颈,抬头看向没走并且一直没笑的一群老者。
她脸上的心疼和笑容不见了,满是戾气和不耐,“有事?”
为首的赵晓倩见过,在秀莲院子里跪着,和余怀周有四分相似。
他表情冷厉,“家主已应,十天后和主母举行成婚礼。”
赵晓倩皱眉,“所以呢?”
“主母确认怀上下一任家主那日,开城门,放你离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