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车后就着黑暗仰头看诡异的精神病院牌子。
在身后人推了他一把后侧脸看向身后靠着车门的赵晓倩,“你为什么说我活该。”
他深深的看着她,“明明是你在毁我,为什么你的眼睛却告诉我,是我在欺负你?”
靠着车门的赵晓倩抬头,眼睛被黑暗笼罩到看不清晰,她哑声不答反问,“你为什么会这么平静。不闹不骂不崩溃不诅咒。”
“事情已经成了定局,闹有用吗?”余怀周被牢牢的架着,身子朝前,脸别扭的朝后,逻辑清晰的解释,“就算是闹了,以游朝拿下运输和贸易权的身家,杀了我,国内也不会说什么。毕竟现在的我身无分文,就算是马不停蹄的挣,这辈子也挣不到游朝拥有的,掏空家底的我对国内没有利用价值了。与其闹的两败俱伤,不如留你好好的把孩子抚养长大。”
这解释合情合理。
得到答案的赵晓倩哦了一声,没回答她的问题,额首示意把他带进去。
余怀周脚下生了根,“你在酒店里为什么说我活该,为什么是用那种我欺负了你的眼神。”
“赵晓倩。”余怀周被不耐烦且嫌脏的人朝前硬拽了两步,踉跄了下匆匆站好,脑袋依旧看向赵晓倩,“我欺负你了吗?”
他启唇,“不是你一直……”
话没说完,赵晓倩已经打开车门上去了。
隔着车窗看余怀周被推着她确定进去凭他怎么都出不来的地界。
长达一小时后。
俩人出来了。
赵晓倩下车站定,蓦地甩出去一巴掌。
一巴掌后,另一巴掌紧随其后砸给了另外一人。
她当着他们的面打给负责人,“换人。”
对面莫名,“怎么了这是?这俩可是散打冠军,您亲自挑的。”
赵晓倩眉眼阴郁,“拎不清自己的身份。”
她挂断电话从包里掏出几张钞票甩在地面。
开车回家。
没去月嫂那把孩子抱回来,也没洗澡。
躺在床上许久,一点点的蜷缩成了一团。
赵晓倩给公司报了个病假,在家里躺了两天两夜。
不吃不喝不起床,对孩子不闻不问。
第三天。
精神病院的人打来电话,说余怀周两天水米未进,可能是阻断剂的副作用,昏迷了。
赵晓倩爬起来匆匆换衣服赶过去时。
余怀周穿着病号服,在她特意嘱咐过很干净,但没那么干净的单间病房里躺着。
病号服不肮脏但也不干净。
被揉同样。
她走近看他瘦削的脸和干巴起皮的唇。
视线移到床头柜那的餐盘。
餐盘上是小块米饭,有块夹了锅巴。
青菜发黄,黑乎乎的蒜粒清晰可见。
红烧肉凝结,十二月的天,上面甚至趴了个苍蝇。
剥开的鸡蛋上有个黑乎乎的指印。
她看向水杯。
浑浊不堪。
赵晓倩回身面对医生护士,“把你们院长叫过来。”
院长匆匆来了,“阻断剂的副作用太大了,他什么都吃不下,也喝……”
赵晓倩打断,“我给了你多少钱?”
院长微怔,挥退了医生和护士,小心道:“两……两百万。”
“你这破医院建成花了多少钱。”
“那会的物价和现在不能比……”
赵晓倩再度打断,“再不能比,两百万也足够买下两个你这样的精神病院。”
她朝前一步逼近他,“我在电话里和你交代的清清楚楚,吃穿住行样样金贵,不够的地,我甚至能再给你补,只要你保证他进去的时候什么样,以后都是什么样。”
她没回头,指向身后病床上的余怀周,“这就是你给我的保证?”
她在院长想再狡辩时冷笑再度打断,“别告诉我你这地本就不正规,也别反过来用我不出具证明就把他送进来,还找人守着能算得上非法拘禁,我既然敢把人送来,就敢保证,我进去是毫发无损,你是把牢底坐穿!”
京市是一块瓦就能砸到个贵人的地。
院长不知道赵晓倩什么来头,也没明白既然是带来关起来不能出去的,为什么要处处优待。
真想优待又想关着,直接自己建座诊疗院锁起来不结了,何必送到精神病院来。
但不敢问。
识时务的躬身恳切道:“您说怎么改,我就怎么改。保证达到您的要求。”
赵晓倩启唇,“换。”
“什么规格。”
“五星级规格。”赵晓倩转身看向余怀周,手指蜷缩了瞬,低声说:“五星级精神病院规格。”
她没察觉床上的余怀周,睫毛不易察觉的轻颤了瞬,像他的昏迷是……装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