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姨娘哭着,跌坐在罗汉床上。
顾之寒垂着头,痛苦地闭上眼睛。
秋姨娘哭了一阵,用帕子胡乱擦了眼泪,又道:“我掌控你?我掌控你做什么?我所做的一切,还不都是为了你吗?”
“你只知道念书念书,你想过来日吗?顾家的家业都攥在大姑娘手中,她若好心,分给你一点,她若不想给你,你如果活下去?”
“你也是老爷的孩子,是顾家唯一的男嗣,凭什么你要看别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活下去?”
顾之寒沉默着,没有回应一句,任由秋姨娘自顾自地说着。
秋姨娘气不过,用食指戳他的额头,“你就是个没良心的,我绞尽脑汁为你筹谋,你连一声好话也没有。”
顾之寒抬起了头,直直望着她,“姨娘,你给了多少银子给夏嘉礼?”
秋姨娘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,愣了一下,移开目光,“我给他银子,也是帮你打点一切,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顾之寒反问她:“姨娘怎知,夏嘉礼拿了银子都是用在我身上?”
“是不是有人又同你说了什么?”秋姨娘又生气了。
“没有同我说什么,我只是看到一些事情,姨娘怕是被夏嘉礼哄骗了。”
“他哄骗我?”秋姨娘冷哼,“我看是旁人哄骗你才对。”
顾之寒抿了抿嘴唇,盯着秋姨娘,“姨娘是信我,还是信夏嘉礼。”
方才他们母子争吵时,墨池和砚山不敢动,待气氛缓和了些,才急忙把地上碎瓷片扫出来。
秋姨娘看着砚山手中簸箕里的碎瓷片,再想起顾之寒屡次质疑她,她声音冷了下来,“我只信看重我的人。”
顾之寒眼中闪过失望,难过,但他没说什么,只道:“我累了,要歇息,姨娘回去吧。”
秋姨娘还未起身,就听外头有人大声叫道:“绮霞在哪里?”
“谁在大呼小叫?”秋姨娘心里正憋着一口气,闻言立刻呵斥。
彩雯进来,神色惶惶:“姨娘,吴娘子带着几个婆子,像是来拿人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