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面公寓的主卧里。

谈斯言服了陈医生开的特效安眠药，躺下后好不容易产生了些许睡意，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了细微的木鱼声。

一声一声，没个消停。

谈斯言墨目微睁，眉心倦怠地拢起，等了片刻木鱼声还在，只好起身走出卧室。

客厅里，小团子坐在蒲团上，面前放着个迷你木鱼，小手抓着木槌敲啊敲的，敲得他亲爹头都大了。

谈斯言眉心抽动，走过去问他：“瓶瓶，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不睡觉？”

瓶瓶闭着眼，小脸上面无表情，“爸爸，，我想不通。”

“你想不通什么？”

“人不论做任何事都应当专心致志，这样才有机会走上成功的道路。”瓶瓶沉静地道，“从侧面说明了做人也应该专一，朝三暮四只会鸡飞蛋打，于修心不利。你说对吗？”

谈斯言按着隐隐作疼的额角，并不是很想在大晚上听这个小和尚念经。

就应该把他的小蒲团给扔了。

“这个问题你可以明天再思考，现在已经很晚了，小孩子太晚睡会长不高。”

“我睡不着。”

“怎么了？”

“一想到爸爸你书房里面摆着除了妈妈以外的女人的画像，我就心窝子疼得睡不着。”

“……”

谈斯言险些被这家伙给气笑了，他在这里敲了半天木鱼，就为了这个？

他单手拎起瓶瓶的后衣领，像拎小鸡崽似的，把他拎回了房间里。

瓶瓶还保持着盘腿的姿势，怀里抱着自己的小木鱼，表情都不带变一下的。

“睡你的觉，小孩子少操心大人的事。”谈斯言摸着他的小脑袋沉声警告。

瓶瓶不动如山，“我迟早会长大的，施主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臭小子。

从儿童房出来，谈斯言步伐一顿，转了个反向走进书房。

他拿起桌上的相框，看着那张已然有些泛黄的素描画像，薄薄的眼皮遮住了眼底暗沉的思绪。

专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