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怪会把她当成林茉茉。
那他来问她这些,是想确认自己昨晚有没有睡错人么?
想到这里,姜岁几乎快要呼吸不上来,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从身体里抽离,平淡又沙哑:“没有。”
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。
即便是他也不能用这件事再伤害她一次。
听到她的回答,谈斯言心脏倏地沉底,握着碗沿的手掌不自觉地用力,手背甚至绷出明显的淡青色血管。
怎么会不是姜岁。
在亲耳听到她说出这个答案之前,谈斯言丝毫没有动摇过这个念头。
视觉和听觉都能够被蒙蔽,水乳交融时的熟悉感不会骗人。
但,姜岁更没必要撒谎。
“你确定么?”谈斯言目光一瞬不瞬地锁定在她脸上,如同深海底部无声席卷的暗潮,愈发令人感到惊心。
他沉下脸时总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疏冷感,此刻尤甚。
姜岁垂下眸子,小脸上流露出的疲惫恰到好处地掩盖了那抹嘲讽,“我当时如果不走,谈总都要叫保安了,难不成我还能留在那儿?”
“你当我贱么?”
现在想来,他当时那么急着赶她走,恐怕也是嫌她太碍事了。
也是,他既然能为了一条领带就向她提出解除婚约,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?
只怕他并不是突然间做的决定,而是已经酝酿很久。
姜岁嗓子口漫上层层苦涩的味道,看着不想再看谈斯言一眼,闭上眼睡觉。
谈斯言身躯僵直地坐在那儿。硬朗的下颚线条无限绷紧。
他胸臆间有团郁气盘亘不散,将那双狭长的眸子浸染得愈发漆黑。
过了良久,直到他端着药碗的手臂隐隐发麻,他才从冗长的思绪中抽离,视线胶着在姜岁身上,似乎做了某种决定。
“姜岁。”
“你睁开眼看着我,我有话要和你说。”
姜岁没有睁眼,脑袋侧靠在枕头上,呼吸轻微,不知道到底睡没睡。
谈斯言心中有过一瞬的挣扎,也许瞒着她更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