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她没有留下哪怕只言片语给谈斯言。

就像是一种无声的抗议和对他的惩罚。

她消失的这段时间里，谈斯言自从和她在一起后就已经好转的失眠症，在一场大雨磅礴的夜里，再度复生。

距离盛城千里之遥的南城水乡。

姜岁乘坐一叶小船从绿湖的这头到那头。

湖面白鹅时不时挥动双翅飞到岸上向游客讨食，撑船的老翁嘴里哼着这里特有的水乡小调，奇异的悦耳。

她没带行李轻装来到这里，身上只有最开始的一点零钱，在这儿买了画笔和画纸，缺钱了就往路口一坐，给人画画赚点零花。

这次出门完全是她一时冲动，连平时最黏人的两只崽子都没带。

但她并不后悔。

姜岁拎着裙摆下了船，笑着向老翁道谢，站在岸边感受着清风吹过的凉感，又看到一群肥肥的大鹅游过，忍不住蹲下身喂点豆饼。

她没注意身体向前倾得太过，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掉进湖里。

一股大力突然攥住她的胳膊，强硬地把她往后拽去。

姜岁跌坐在地上，睁大双眸错愕地抬头上看，就看到一个长相精致斯文，头上戴着顶宽沿帽的男人正抿嘴看着他，神色紧绷。

“你、你有事吗？”姜岁不解地问。

“这位小姐，岸边湿滑，你刚才那样把身体都探出去，很容易失足落水。”男人音质偏清，似是松林间吹过的风，好听但又渺远。

姜岁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举动过于危险了，有点不好意思地拍拍裙摆站起来，“谢谢你啊，我喂肥鹅太专注了都没注意到，真是抱歉。”

“不用。”男人浅浅颔首，松开她的手臂转身离开。

“等等。”姜岁叫住他，“那个，给你画一幅素描画当作谢礼可以吗？真的很谢谢你刚才提醒我。”

她身上没钱，请吃饭肯定是不行的，就只能卖艺了。

男人脚步微顿，转头看到她真诚的目光，几秒后点头答应，“有劳了。”

“你想在湖边这里画，还是到桥上？”

男人不愿麻烦，随意地在一旁石凳上坐下，“就在这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