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料到她倔性挺大,硬生在他五指间挣脱了手腕。
面前是马桶,梁枝视如宝贝,抱住不肯撒手,看得付政霖挤眉弄眼:“你是真不嫌脏,马桶有我好抱?”
说出后半句时,他自己也惊骇。
说她醉,又有三分醒劲,梁枝一双带嗔夹愤的眼,直勾勾看他:“你比马桶还脏,谁知道你在国外三年睡过多少女人。”
“我……”
付政霖气得又苦又笑。
他平时不甚爱笑,笑也是阴恻恻,冷沉沉的,一看就不是善茬。
而此刻,唇角弯着,两边脸部肌肉被牵动,莫名有股开明的阳光暖意。
他走到门口,居高临下看梁枝:“要不要我扶你起来,不要的话我真走了。”
“不用,假惺惺。”
若不是她喝醉了,脑子混沌不堪,她定要仔细琢磨这男人皮相下,到底藏着一颗怎样多变的心。
前一秒深沉不可测,后一刻直接装暖男。
“行,这可是你自己说的。”
话音落下,付政霖提步真走了,梁枝卸口气般,蹲坐在马桶边,她拉下马桶盖,双手摁着把脸贴在胳膊上,她的衣服浸湿,冰冰凉凉的。
触感很舒服。
脑中有无数画面闪过,太快她捕捉不及,唯独想起初次遇见陆忍的那一面。
他站在学校的香樟树下,那张温润精致的脸被映得斯文严肃,稍有长成的她,初次见男人西装革履却又那般温柔,没有半分攻击性。
后来,梁枝再见这样的人,是付政霖。
两人同样的姣好容颜,同等的有气场,后者是沾满攻击野性,犹如不可侵犯的神明。
梁枝第一次认知“斯文”这个词,便是从陆忍身上学来的。
一场暗恋,在诸多的因素下,彻底泯灭。
当然,梁枝也从未想过,要从陆忍那得到什么,之于付政霖这段婚姻,也之于冯沛文跟他的关系。
她是个清醒且识趣的女人,疯批的事干不来。
陈否总说:“你这人就是太清醒,总是顾及别人,却忘了照顾自己的情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