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世城自小丧母,他对感情敏感到一种近乎痴颠的状况。
付政霖的隐瞒,无疑是对他情感上莫大的打击。
他看不到蒋世城的脸,只听他的声音,有些悲凉。
他说:“这个手链你还记得吗?”
隔门一人坐着,一人站着,蒋世城要比她高很多,梁枝抬起眸子,看到他手中一条精细的手链滑落而下。
手链在夜光中,飘出一阵阵的银光。
她瞬而屏住呼吸,目光定在手链上:“这条手链怎么会在你那?”
追溯到手链的渊源,梁枝脑中又涌出一段苦涩记忆。
她跟付政霖结婚那日,他连婚戒都未准备,到场的亲朋好友不多,但场面也很下头,是蒋贤清脱了自己的手链,替为婚戒。
才以此缓解了氛围的尴尬。
至那后,梁枝一直戴在手上。
任教蒋世城那阵子,她把手链丢了,蒋贤清虽未埋怨,但脸色明显的不好过。
梁枝在很长一段时间,都为此困扰不堪,陈否属实看不下眼,帮她从国外拖人带了一条一模一样的。
“你任教时,落在我家里的。”
这已经不是失而复得的欢喜,而是一种意想不到的平静。
短暂停顿,蒋世城伸手递过去:“还给你。”
看着眼前的物件,梁枝仿若隔世,委屈酸涩齐聚心间,她唇瓣张合着,却发不出声来。
蒋世城的视线很灼烈:“你要是不收的话,我可就带着走了。”
在她眼中,他向来是个腼腆温顺的人,头一回用这种口吻打趣。
梁枝有些不适应,僵硬的牵动唇角:“反正现在我也用不上,要不你就带它走吧!”
她不可能拿着东西,再回身跟蒋贤清说,最好的处理方式,便是让它成为过去,永不复见。
有一簇光,从蒋世城的眼中跌落,梁枝将他的伤尽收眼底。
但她不能同情,更无法帮他抚平。
“对不起。”
“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,你们要幸福。”蒋世城浮笑的脸很温和儒雅,与付政霖的不同,是那种能治愈人的温和。
这一刻,他就像是承认,也接受了自己的单相思。
梁枝张唇,蒋世城比她先开口:“好了,我该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