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政霖放开手,坐回到原位上,看她的那双眼阴冷又狠厉。
被抬得脖子酸,梁枝很轻的动了下脑袋,一颗热泪猝不及防的从眼眶夺落而出。
……约莫过去十几分钟。
陆忍比想象中的快,面目带着些许风尘仆仆,一身标准款西服,深灰色的,穿在他身上很显沉稳气质,眼睛如往的晶亮有神。
他率先看到梁枝。
咽了咽口水,跟付政霖说:“一个德行还不够吗?”
闻声,梁枝没看过去。
付政霖慢慢抬起头,透过清晰的视线,他看到陆忍那张不甘夹杂愠怒的面孔。
一瞬间,心底的躁乱和前所未有的怒气,都顺着胸口顶到了头顶,扭头看着梁枝:“人来了,不打算说点什么?”
“阿枝?”
陆忍喊了一声。
梁枝有点意识的缓神,眼睛抬起得慢极了。
眼前模糊,带着一片忽清忽暗的浮影,她蹙眉勾唇:“陆总。”
深城十一月的冬季,风都是极冷的,额头却是一片虚汗。
梁枝擦白着脸去看人,在视线猛然对上的一刹那,陆忍顿时心尖满是酸楚,但他无法径直绕过付政霖去扶她。
她明显有了起身的架势。
可站不稳,在作势的时候脚底踉跄,付政霖比他站得近,伸手便能扶住人:“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跟他走?”
他的话语又刺又讽,还带着深沉的讥笑。
陆忍难得的脸色一变:“她都这样了,你还要这么对她吗?”
唯恐他夺口而出蒋词的事。
梁枝艰难咬牙:“我没事的。”
付政霖只是浅显的扶手,力道并不紧,她推开他的帮扶,刚站直小腿反劲儿,浑身筛糠一般的抖,顺手压住椅子才站稳。
“阿枝。”
这一次,是陆忍伸手扶的人。
梁枝没抗拒,付政霖眼中刺深得不可遏,双目紧紧落在两人相交的胳膊上:“真是一场好戏。”
他咬了咬牙。
“我可以自己走。”
梁枝清楚付政霖所作所为,顺势就把陆忍的手推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