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是听我妈说的。”梁枝低声:“她之前不敢跟我讲。”
付政霖垂着视线:“你们一家子人,可真是好笑又愚蠢,自家人信不过,偏偏对外人信得掏心挖肺。”
他的冷漠态度,梁枝逐渐习惯,倒也不觉得多介怀了。
车厢内陷入死寂。
约莫十秒,或许更久,付政霖提起口音:“这些天一直都在她那待着?”
“嗯。”
“还好吗?”
“啊?”
“我说那边还好吗?”
他语气比平常更冷几个调,就好似随口的嘘寒问暖,不掺杂任何情感。
梁枝木讷瞬,回过神来:“挺好的。”
付政霖没说话了。
封闭的车厢开着温度恰好的暖气,温暖却不燥热,刚刚好,两人坐得不远,他身上那股木质清香的味道飘散入鼻。
梁枝贪婪的深吸几口,特别的安心凝神,连急促的心跳跟着逐渐放松缓慢。
他忽地看向她,透过车窗外的路灯,她能看到他的脸。
“梁枝,走了后悔过吗?” 她心底很紧张,神绪随而绷起:“你指的是?”
“我们。”
脑中闪过一个答案:后悔过,她一直很后悔,悔恨得肠子都要青了。
梁枝微不可察的勾动下嘴角,再轻压住,出口的话是那句:“后悔有用吗?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。”
“你可真决绝啊!”
付政霖声音很轻,又低,仿佛打嗓子眼压出的。
逼退眼底的烫意,梁枝与他视线相交,在他看不见的视野下,她唇瓣微颤:“付政霖,要论决绝,当年的你可比我更甚。”
一声不响,说走就走,她甚至还满心期望的等着他回国。
可迎接她的是年复一年,三年时间晃眼过去,他说回就回,一个招呼都不曾打过。
闻声,付政霖的唇角瞬间绷紧,抿成一条笔直的线。
这一声说出,梁枝心底深积的怨气跟愧疚,开始悄无声息的滋生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