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目光空洞的望着正前方那堵墙,泪水打湿我整张脸,耳边时刻回响着沈絮那句话。
捐肾?
说得这么轻描淡写,又理直气壮。
难道我就欠叶州,欠她吗?
沈絮,你到底知不知道,我命不久矣?
心痛到我几乎无法呼吸,本能让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,酸水一阵阵冒出来。
有时候,我真的很嫉妒叶州。
嫉妒你对他明目张胆的偏心和偏爱。
嫉妒你对他始终无条件的信任。
而我,付出再多,你也看不见。
或许,你不愿意相信。
我早已记不清,到底是什么时候,我和你之间,再无半点信任可言。
“妈的,她有病吧?我还以为她刚刚回心转意了,结果只是在打听时琛的身体状况呢。”
江临毫不顾及的翻了个白眼。
亏他刚刚还让沈絮直接去问主治医师,早知道,该一句话别跟沈絮说。
江夫人拍了他一下,示意他别说话。
整个病房安静得可怕。
我呆愣盯着前方,心脏处的位置像是被人狠狠挖出一个大洞。
不停往外滴着鲜血。
呼吸越发变得急促,像是被人掐着脖子。
“时琛,时琛?”
似乎有人在叫我,游离思绪被拽回,我茫然看去。
“妈?”
我哆嗦着唇,缓缓伸出手。
一双手拉着我,将我抱入怀里,轻轻拍着我的背。
犹如小时候那般。
轻柔又温暖,慈爱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。
“诶,是我。”
我闭上眼,紧紧抱着眼前人,泪水决堤,淹没在衣服里。
良久,我不舍松开手,“谢谢你,江阿姨。”
“好孩子。”
“哭个屁,医生也说了,只要能找到适配的骨髓,就有希望,一天哭哭啼啼的,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个娘们。”
江临擦了擦微红的眼眶,满脸不屑。
我知道他是给我希望,我点点头。
其实这么久以来,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到底是什么样。
也明白,如果不是有并发症,我的状况也不会这么差。
只可惜,我不好打破他们的好意。
我总归是见不得任何一个人为我落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