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边亮起鱼肚白时,沈絮情况总算稳定下来。
沈母轻轻擦着眼角泪珠,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。
折腾整整一晚上,她整个人也疲倦不已。
沈母靠坐在那张陪护椅,许久不曾熬夜,眼下挂着两个明晃晃的黑圈。
瞥了眼掌心握紧的手机,拨出去的电话一个也没被接起。
余光瞥见一整晚都默默任劳任怨的叶州,原先不忿也散了几分。
不自在的轻咳两声:“那个,叶秘书……昨天晚上谢谢你,你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
叶州压被子的手一僵,旋即又掖了掖。
脸上扬起一抹客气又疏离的笑:“沈夫人,您先回去休息吧,这里有我就够了。”
沈母显然没预料到叶州会这么说,眼底掠过一抹意外。
她倒是顺从站起身,先前被摒弃的困意逐渐涌了上来。
瞥了眼病床上静躺的沈絮,语调里听不出任何情绪:“既然这样,那我就先回去了,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。”
叶州毕恭毕敬弯下腰,眼底藏着不易觉察的冷意。
他就知道,沈母向来是自私。
哪怕面对的人是沈絮。
所谓的母爱也在昨晚一遍又一遍的折腾中消磨殆尽。
离开几乎是笃定的事。
随着沈母离开,病房内彻底安静下来,叶州坐在那张硬如木板的陪护椅上。
想起秘书长告诉他的话,眼底闪过一抹隐秘欣喜。
早在先前被沈絮带去时琛墓地时,他尚且怀疑,又见沈絮信誓旦旦说时琛只是演戏。
或多或少,叶州心底存了几分疑虑。
没成想,竟然是真的去世了。
如此一来,他的胜算,岂不是更大。
此刻他还不能暴露自己情绪,收敛眸底暗藏情绪,他悠悠抬起头。
却陡然撞进一双冰冷深沉的眸子。
眼底蕴藏着化不开的寒冰,叫叶州整个人都如坠冰窟,冷意从心底逐渐弥漫。
叶州俨然没想到沈絮竟这么快就醒了,下意识站起身,茫然无措道:“絮絮,你,你怎么醒了?要不要吃点什么?”
沈絮没说话,仍旧紧抿着唇,但那双琥珀色眼眸却紧紧粘在叶州身上。
这让他心底止不住一惊。
难不成……
刚才他的表情被沈絮看见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