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。”
我明白江临这么做的苦心。
怪不了江临分毫。
要怪,只能怪我下午为什么要接沈絮那个电话。
我后仰着躺在沙发上,闭上眼,从前种种画面如走马观花般从我眼前闪过。
抬起手搭在眼前,眼前越发黑了。
我没心思再去想江临在想什么。
只听见身旁传来一道悠悠叹息声。
我比谁都明白,住在沈家的那些日子,不是我想,就能忘得一干二净的。
沈氏夫妇虽然对我不闻不问,但从小到大有沈絮陪伴,后来再大一点,沈奶奶也总是会关心我。
总归不是自己的家,我多少有些寄人篱下,做任何事都畏手畏脚。
犹然记得,初到沈家第一个冬天。
长得快,衣服总是要短一截,我不清楚到底要怎么跟沈父沈母开这个口。
只能穿着那不合身的衣服,每天上下学。
沈家的下人也从来不会给我洗衣服。
我的衣服从来都是自己洗。
寒冬腊月的天,水冷得刺骨,我几乎不出意外的长了冻疮。
每每一到开着暖气的客厅,手上的冻疮便会止不住的发痒。
又疼又痒,折磨得我十分难受。
最先注意到这一切的,是沈絮。
她解下围巾缠绕在我的脖子上,一句话没说,伸手拽着我手。
时至今日我似乎还记得她残存在我手上的温度。
她拉着我去逛商场,一句话也没说,用零花钱给我买了几件足以我过冬的羽绒服。
发觉我衣服里面穿的是短袖,沈絮第一次对我生气。
她那张白皙精致的小脸气得通红。
圆溜溜的琥珀眸子怒瞪着我,数落我一通后,又带着我买了不少毛衣保暖。
甚至回到家里,沈絮贴心的给我擦冻疮药,将她自己的手套递给我。
我承认,那是我到沈家后,过得最暖和的冬天。
冻疮也在那之后,再没有复发过。
后面几年,我不知道是不是沈絮跟沈氏夫妇说了什么,至少这些事情再没有发生过。
自从长大后,我下意识的和沈絮保持着距离,却又无时无刻不被她身上的光环吸引。
她如同我生命中的女主角,我几乎没办法不爱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