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离开后,同事在整理她的遗物时才发现,这位沉默寡言,做事一丝不苟的铁娘子竟是大领导的女儿,她终身未嫁,也无子女,存放在床头柜下的铁盒放满了的资助回执,那是她对宁县贫困学子的资助,每个月固定一笔资助,长达二十年。
这一消息被传扬了出去,所有人皆泪目。
这是怎样的一位奇女子,明明有大靠山,却选择默默承受基层的压力,一步一步靠自己的能力上升。
可又是怎样的女子,才有这样的大爱,包容万千贫困学子,默默无闻地资助。
温婉的丧礼举行得十分隆重。
她是因公过劳而亡,很多市民自发前来为她送上鲜花,挽联,为她祈福,祈愿她一路走好!
她资助过的学生也都闻讯赶来,以她子女的身份为她扶灵……
温严生和姚丽梅从没想过时隔二十年再见女儿,会是在她的葬礼上。
削瘦的脸庞与温严生何其相似,可人就静静地躺在冰棺里,永远地睡了。
温严生痛苦不已,他问温婉的秘书,“小婉她……她走的时候可有说什么?”
刘秘书眼睛早就哭肿了,她摇了摇头哽咽着声音,“厅长她早就知道自己肝不好,我之前就撞见过她吐血的事,劝她去医院看看。可她并不愿意,她说,这世界上有她没她一样在转……”
“可爱她的人都走了,她好像除了工作便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……”
“她说她太累了,她也想停下来,可她怕一停下来就做梦,梦见那场山洪,梦见那片哀嚎,梦见陇上村的老乡们……”
刘秘书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,她看到温婉的资助回执竟完全不感到意外,那样的人有多重旧情,别人不知道,可她们朝夕相处,她比谁都清楚。
这样的女子,她吃了太多的苦,却从没有抱怨过一句,她的心装满了遗憾,却也用一生在填补……
温严生抖着手泣不成声,想上前去摸摸女儿的脸,才想起自己有多久没好好看她了。
他曾是那么期待她的降临,他总以为她是自己的孩子,可她有父有母,江柔她什么都没有,身体又弱,需要多照看………
可他都做了什么?让他来白发人送黑发人?他的女儿,他怎么可能不在乎……
姚丽梅早已瘫软在地上,她身上掉下来的肉,她怎么可能不爱她……
可她又做了什么?
她的孩子,她的女儿,她怎么会觉得她的女儿会过得很好,怎么会埋怨女儿不给他们发消息打电话就对她不管不顾?
悔恨已无法弥补一切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