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小花就像没听到一样,将那把卡簧慢斯条理地又一次拔了出来,用力甩了甩上面的血,眯着肿胀的眼睛仔细看了看。
“样式不错,我留着做个纪念!”
说完,他将这把卡簧刀身收起,随后放进了兜里。
这时,门口方向有人喊:“公——安——来——了——!”
小地主两条胳膊以一个奇怪的角度背着,胳膊疼,腰也疼,疼的他两条腿胡乱蹬着,哼哼唧唧,听着就像猪圈里抢食的猪。
吃瓜群众们见大戏闭幕,公安又来了,于是纷纷往出走,唯恐被公安盘问,惹上不必要的麻烦。
这一晚上,就跳了两支舞,来晚的一支没跳上,票钱算是瞎了。
方有容犹豫起来,不知道自己过去合不合适,她有点害怕,可想起人家毕竟曾经救过自己,又见马小花这副凄惨的模样,一咬牙,还是跑到了他身边,焦急道:“快走!”
人群呼呼啦啦都在往出走,还有好多人在存衣处取衣服,乱糟糟的都在大门口堵住了,估计是公安在盘查。
马小花笑笑说:“没事儿,跟我走!”
见他这副从容不迫的样子,方有容忐忑的心也平静了好多。
“还流血呢!”
她解下脖子上的白色围巾,在马小花胳膊上缠了两圈,再用力系紧。
马小花眯着肿胀的眼睛看了看出口处,说:“走!”
随后却大步往乐队方向走去。
“王老师,存衣处有我和小嫖的大衣,还有我这位朋友的一件黑色皮大衣,麻烦你想着帮我收起来!”
被他唤作王老师的,是个三十多岁面目忠厚的男人,在乐队里吹小号。
他点了点头,把手里装茶水的黄桃罐头瓶子放在了舞台上,回身在椅背上拿起一件军大衣,又看向打架子鼓的中年人:“老曹,把你大衣给我!”
同样一件军大衣扔了过来,相比他那件要脏一些,他抱着两件军大衣下了台,马小花接了过去。
这位王老师也没什么废话,转身就往舞台后面走,方有容知道后面是卫生间,不明白这人是什么意思。
马小花伸手扯了她一下,“走!”
方有容一头雾水地跟着他往后走,又回头看了一眼,舞池中间位置,那个流氓还趴在地板上蠕动着。
从有人喊公安来了,前后还不到两分钟,门口的人都堵在那儿出不去。
这时,有三个公安挤了进来,吓得她慌忙闪身跟了进去,耳边听到了跑步声,也不知道是看到了自己,还是跑向了地上受伤的那个人……
走廊里,左右各是男女厕所,即使现在是冬天,味道也不太好闻。
三个人继续往里走,方有容这才发现,原来里面还有一扇铁门,就见王老师在兜里拿出了一串钥匙,几下就打开了。
吱呀——
铁门发出了酸涩的声音,一看就是许久没开了,马小花扯住了方有容的手,快步进了那扇铁门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