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管教交换班时间,又从其他号子调过来一位。
这人年纪和胡二差不多,典型的东北车轴汉子,个子不高却十分强壮,两条胳膊堪比普通人大腿粗,胸肌高高隆起。
他额头上有条十分明显的刀疤,长得不丑,眼珠子更是不小,看人时炯炯有神。
“疤哥?”胡二惊讶起来,“我艹,你咋来我号子了?”
这人扭过头,咧嘴笑了笑,“胡二,你咋混的呢?躺二铺了?”
周东北一直看着这人,不知道为什么,这一笑让人感觉嘲讽中带着一丝凄苦,有些奇怪。
胡二脸就红了,呵呵一笑没解释,伸手介绍,“这是兴安疯子哥,这是我们鹤城大名鼎鼎的东山区疤哥!”
老疤瞥了一眼周东北伸过来的手,却不伸手去握,盯住了他的眼睛问:“你就是周疯子?”
周东北不动声色,心脏却是猛地一跳,他竟然知道自己,难道是孟老二的人?这是阴的不行,打算直接干了?
“是,我就是!”他收回了手。
“好!”老疤没再多说什么,眼睛又飘向了胡二,扬了扬下巴,“二位说说吧,我躺哪儿呀?”
周东北没吱声。
胡二为难起来,本来他也不是主动把头铺给周东北的,是黑子那晚死了以后,他就躺自己位置了。
从这个疯子进来后,自己对他就一直不错,原因很简单,自己已经三十多岁了,也该收收心有点儿正事了。
听说这疯子在兴安买卖干的极大,琢磨着也是一段善缘,出去以后很可能借点儿光。
正因为这些原因,他才没多计较,一直就在二铺躺着了。
现在老疤来了,这位爷可不是什么善茬,他属于典型的穷横,十几年前就敢和万元户孟老二对着干!
虽说后来和解了,孟老二也不再找他麻烦,可这家伙还是没混起来。
当然了,所谓的没混起来,指的是没赚到大钱而已,可人家的名气一直都在,提起东山区老疤,绝对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。
虽说没赚着什么大钱,可生活没问题,妻贤子孝,又有一帮小弟好吃好喝供着,过的也算滋润。
不过这次他是出不去了,虽说现在还没戴脚镣,估计也用不了多久了。
要说这老疤也是可怜,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,没想到摊上这么个糟心事儿,家没了,他也锒铛入狱。
没时间多想了,胡二拍拍屁股往老酒的位置挪了挪,“来,疤哥,躺我这儿!”